苏果被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仿佛就像是被天空居高临下地俯瞰，这种感觉特别奇怪，又叫她有点畏惧。怎么说呢，如果说瑟宁是黑暗与深渊，而赛尔是天空与光明，那苏果宁愿和瑟宁在一块儿，也不愿意和赛尔这个帅小伙儿凑得太近。
她本能地觉得自己更喜欢瑟宁这样的。
哪怕他看起来没有赛尔的阳光与温和。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听说过一位哈姆王子。”
“那是我的一个弟弟。”赛尔微笑着问道，“你听说过哈姆……你是这十年的魔王的新娘？”
“是啊。”不是魔王的新娘，怎么知道外面有个哈姆王子啊。苏果蔫哒哒地问道，“我的家人现在很风光吧？”
“刚刚被国王陛下册封为公爵，赏赐了大片的领土与封地，靠着你，他们的生活过得不错，你可以放心。”
“我放心个屁！那我更生气了！等着！等咱们回了大陆，我都给抢过来！”靠着苏果得到大片的领土，还成了公爵，怎么小日子过得那么高兴呢。
哪怕苏果早就知道上一世的一切，可是听到的时候也怒发冲冠了。
她就看这个金发王子不顺眼极了，撇着嘴角对魔王陛下卖力地进谗言说道，“陛下，这小子怪怪的，竟然还想对陛下以身相许！有阴谋！我觉得应该饿他两顿，叫他不许对陛下有非分之想了。”
瑟宁：……
瑟宁拼命地揉着眼角，嘴角的笑容僵硬着。
他想抽她。
却下不了手。
看着瑟宁纵容地听着小姑娘胡说八道，赛尔就笑了笑。
“你出身光明神殿？”就在此刻，瑟宁抬眼看着他，目光锐利。
赛尔静静地看着他。
“陛下怎么知道。”
“光明神殿出来的人，那笑容都那样儿。”出身光明神殿，大多笑容圣洁柔和……就跟苏果刚刚看到赛尔的笑容一样，充满了包容还有圣洁温柔，就像是圣洁的光，会带给人救赎一样。
其实魔王陛下的笑容也有点儿这个味道，没办法，职业病，习惯了改不过来，不过苏果觉得自家陛下的笑容比金发王子的笑容真实了很多，不那么虚假荒芜。
她心里哼哼了两声，就看见赛尔在自己这么说以后没有动怒，相反，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对苏果茫然地问道，“这笑容不好么？不叫人心里暖和么？”
“不接地气呀。”苏果摇头说道，“暖和没发现，就是觉得高高在上。”
“高盖在上？”
“是啊。就像是神明一样的笑容，高贵是高贵了，可是咱们老百姓还是更喜欢看接地气的笑容，这样儿的……”苏果一笑，给金发王子展现什么叫做八颗牙，元气满满的笑容。
赛尔看着苏果的笑容愣住了。
那充满了朝气还有快乐的笑容，似乎……的确比他的笑容接地气很多。
“原来是这样的么。”
魔王陛下捂住了嘴角，看着自家这小姑娘使劲儿忽悠光明神殿出身的王子殿下。
身为帝国王子，又出身光明神殿，这位王子殿下明显身份高贵，就算是在光明神殿也绝对不是普通的祭司，或许还有可能是光明神殿又一个被推出在大陆上的光明神的代言者。
没想到王子殿下出师不利，不小心就撞到了坑蒙拐骗的苏果，还仿佛信了她的邪……他一声不吭，看着苏果眯着眼睛偷笑，仿佛偷乐鸡的狐狸似的。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他想，那是这个小姑娘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出气吧。
因为他成为了魔族，在赛尔的眼里就成了堕落。
所以，她现在就在对赛尔恶作剧来为他出气。
想到这些，他眼底的笑容更多了些。
“好了。你还有伤，好好休息吧。”瑟宁站起来，看着捂着嘴角似乎是在钻研苏果的笑容连伤口都不顾的赛尔，对他温和地说道，“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不要离开这座城堡。”
他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题，看着抬头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年轻的王子殿下。
显然，如果王子殿下要离开城堡，离开他的视线，那魔王陛下就真的会不客气了。
他没有把威胁说出口，赛尔也没有愤怒，相反，他看着瑟宁笑了笑。
“你还是成了真正的魔族。”他轻声叹息，带着几分惋惜。
瑟宁觉得自己不需要光明神殿的惋惜。
他挺直了脊背，带着苏果一起离开了赛尔的房间。
“陛下，你别因为他的话难过。”苏果就在他的身边小小声地说道，“我觉得陛下成了魔族也很好，做了魔王的陛下，真是这世上最好的陛下了！”
她努力地希望他高兴起来。
瑟宁看着她急切地想要跟自己剖白一样的样子，笑了笑，刚刚想说什么，却见苏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