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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14)+番外

夏蝉只觉是无妄之灾,然而贺槐生丝毫不消停,连续两天派人过来送花。卡片上一句“祝好”,一个“贺”字。

夏蝉觉得自己恐怕是再也好不起来了,忍无可忍,给贺槐生发了条微信。

当天下午,一辆拉风的兰博基尼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夏蝉一眼便看见了后座上的贺槐生,当即准备绕道。还没走脱,车上那人已开门下来,向着她大步走来。

夏蝉只得站定,“贺先生。”

贺槐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蝉挺直了背,“贺先生是想请我吃晚饭?”

贺槐生点头。

“承蒙厚爱,但我今天没时间。”

贺槐生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打字问她:夏小姐有安排?

自然没什么安排,多事之秋,又逢空窗期,既无心思,也没人作陪。

夏蝉点头。

贺槐生又问:那夏小姐什么时候有空?

夏蝉看他一眼,退后一步,从包里掏出烟,点燃一支,捏在细长白皙的指间。

她微微偏头,无声问:“你在追我?”

贺槐生顿了数秒,回她:有何不可?

夏蝉笑了笑,仍是无声说:“我不信。”

贺槐生: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夏蝉缓缓吐了口烟,“你应该听说了,凯泽内部大换血,明天就要出裁员名单,如我不幸在那上面,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碰面了。”怕贺槐生看得困难,她语速不徐不疾。

贺槐生看她说完,低头打字:“恐怕有一部分是拜我所赐。”

夏蝉心道:这人倒挺有自知之明。

夏蝉摇头,“贺先生,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公子哥都图些什么,早个三四年,我糊涂一阵骗骗自己,跟着玩一玩也未尝不可。捞点儿房子票子,另找个城市上岸,从此吃穿不愁,然而……”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家里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她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贺槐生沉默。

正这时,夏蝉手里手机响起来,是刘弘毅来电。

夏蝉稍稍背过身,接起电话:“刘经理。”

“走没走?来我办公室一趟。”

夏蝉微微蹙了蹙眉,“刘经理,现在已经下班了。”

“赶着回家重要,还是前途重要?”

夏蝉无法,只得应下来。

她把烟灭了,抬头看了看贺槐生,“贺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她顿了顿,“花很好看,谢谢你。”

起码活到如今,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这样昂贵的玫瑰。

贺槐生站着没动,微微点了点头。

夏蝉转身回酒店,直奔刘弘毅办公室。

刘弘毅翘在大班桌上,歪头看着夏蝉,似笑非笑,“给我泡杯茶,左边架子上第三个罐子里的茶叶。”

夏蝉按捺自己,将刘弘毅面前的茶杯拿过来,倒了茶叶,又清洗干净,搁足新鲜的茶叶,浇了大半杯沸水,搁在刘弘毅跟前。

刘弘毅这才将腿放下,端起杯子浅啜一口,慢条斯理地说:“有个好消息。”

夏蝉强打精神接起刘弘毅的话头,“刘经理请讲。”

“名单给上头看过了,部分人选还有争议,大家决定讨论讨论,下周再出结果。”

夏蝉心想,这算什么好消息,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煎熬的日子还得过上一周……“至于这争议的焦点……”刘弘毅笑了笑,搁下杯子,从椅上站起来,“可大可小。”

他走到夏蝉身边,手掌在桌沿上按了一下,轻咳一声,整了整领带,迈开脚步走了。

那茶还在缕缕飘着轻烟,夏蝉直愣愣看着,不知所想。

最后,她低头往桌沿上看了一眼。

一张房卡。

从小到大,拜这幅皮囊所赐,夏蝉遇上过不少好事。

这世界对长相漂亮的人总会宽容一些,然而到了真正关涉利益的时候,这张脸翻过来成了障碍。

男人的裤裆构成重重关卡,偏她不肯躺着过去,碰了一鼻子灰。

夏蝉捏着房卡,惶惶惑惑地出了门。下午四点不到,头顶一轮稀薄的太阳。

夏蝉站在那儿,陡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如今形势已然明朗,傅如玉和池悦上位,而她是去是留,就看今晚这房卡最终用不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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