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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86)+番外

她便有些不自在了,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心想,这人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

贺槐生目光清亮,紧紧盯着她,见她从不以为意,渐而变得严肃郑重,此刻,却有些惶惶无措。

他伸手,又将她手捉过来握住。

她手指轻轻地缩了一下。

贺槐生便抓着她往自己跟前一带,一手按在她背上,轻轻抱住。

夏蝉垂着眼,沉默片刻,低声说:“……你如果不是真做了这样的打算,那就算了,这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她并不是没被人郑重其事地求过婚,钻戒都在指上戴了大半年。她曾经以为,跟谢星洲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会有分毫的差池。

她对待婚姻的态度十分矛盾,一方面不信,一方面又不甘心地,抱持了一丝向往。自记事起,家里就争吵不断。她与生父近二十年没见,如今记忆已非常模糊,只记得是个街坊邻居口中的“老实人”,可这个老实人,喝醉以后打骂起来却毫不含糊。周兰也不是好相与的性格,一吵起来,两人能将屋里的天花板都掀翻。没多久,他们便离婚了。此后夏蝉便一直跟着周兰,见惯了男女之间的那些狗屁倒灶,心里十分清楚承诺都是放屁,婚姻更是儿戏。直到后来,她遇到谢星洲。

周兰看不上谢星洲,嫌他家里条件不好。但他的稳重与认真,让夏蝉愿意陪着他一起吃苦。她甚至想过,以后要买怎样的房子,怎么装修,哪个角落摆哪些物件。她在脑中,规划好了两人的一辈子,她以为那就是清晰可见的未来。

然而,所谓的规划蓝图,崩溃起来,越发显出其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贺槐生低头看她,“……你怕什么?”

夏蝉小声说:“我没说怕。”

贺槐生又说:“我不着急,等你想好。”

夏蝉抬眼看他,“那你想好了?”

贺槐生毫不犹豫,“想好了。”

夏蝉便说不出话来。

贺槐生不再说这茬,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揽,“累了吗?”

“几点了?”

贺槐生拿过手机一看,“两点多了。”

“那睡吧,”夏蝉站起身,“明天还有很多事。”

贺槐生蛰伏许久,这次却一下暴露了,之后的路,不知道他要怎么走?夏蝉有些担忧,却又不能将这担忧表现出来。

两人去卧室躺下,c黄边亮了一盏灯,灯光柔和,恰能让贺槐生看见夏蝉的脸。

取下外机以后,贺槐生说话的语调便不那么自然。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

夏蝉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当时把这儿的钥匙留在茶几上了。

“除夕那天。”

她发丝落在枕上,散发些许幽香,贺槐生抓了一绺,绕在指间,“来找我?”

“不是,我知道你不在这儿。”

“躲我。”

夏蝉笑了,“你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好意思说我么。”

“你又不想见我。”

夏蝉琢磨着,总觉得他这话语气听着好像有点儿酸,有点哀怨,她便又笑了,“我倒以为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有用吗?”

“没用。”

“是吗,”贺槐生低笑一声,“我以为有点用。”

夏蝉瞪他一眼,“你这是承认了?”

“没有,”贺槐生赶紧说,“如果你坦诚点儿,我肯定不这样。”

夏蝉轻哼一声。

贺槐生松了指间的头发,“睡吧。”

夏蝉点了点头。

“你关灯。”贺槐生看着她,“真想睡,就关。不然关了我看不见你。”

夏蝉怔了怔,说“好”,又说:“晚安。”

贺槐生看着她的眼睛,“晚安。”

夏蝉便抬头,把灯关上了。

黑暗中,贺槐生手臂绕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夏蝉闭上眼,心知他听不见,还是又说一句:“晚安。”

·

夏蝉睡到很晚才醒,一看时间已到上午十点。

屋里没人,贺槐生在餐桌上留了个条儿。

夏蝉拿起来一看,字迹洒脱遒劲:我有事先走了,中午会有人过来做饭,你先别去公司,有事联系我。PS.钥匙记得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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