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只是……”
黎舒河在椅子上坐下，背靠着椅背微微抬头看着王佳雨，“高若贞曾经和《沉舟》的导演有很深的过节。”
王佳雨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点头说：“我考虑一下。”
黎舒河便不再说什么，伸手将她从桌子上拉下来。王佳雨没站稳，整个身体栽进他怀里。
呼吸之前全是他的气息，似乎将她整个包围了一般。王佳雨耳朵发烫，“老流氓，又来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坐实你的指控了。”
厮磨一阵，两个人站起身。
就在出门的一瞬间，黎舒河突然看到了门边的垃圾桶里，躺着的小小的U盘。
他立即抬头去看已经走到前面去的王佳雨，目光微微一敛，随即嘴角上扬。
王佳雨的手心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她会扔在门边垃圾桶里并且特意往旁边挪了挪，就是为了让黎舒河看到。
那个U盘里，装着高若贞出道至今，和黎舒河合作过的杂志照片。
按照黎舒河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和她坐在一起喝着啤酒慢慢聊他的过往情史的，把这个交给她，就是一个沉默但有力的交代。
时间截止到四年前，说明从四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从高若贞哪里毕业。
U盘交给她，就是想让她亲自来见证并且处置。
32G的容量，差不多用了百分之八十。格式化起来，却只要短短的十几秒时间。
从此之后，他们都可以抛开过去，以清白的心彼此印证，一起走下去。
她看到U盘里内容的一瞬间简直欲哭无泪，换做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存放前女友的照片估计都不可能淡定吧。
可是他说过，他比她复杂太多世故太多，包括这些，都是他过往的一部分，它们构成了那些时光里的黎舒河。
如果不能坦然地接受他的过去，他们就很难真正地心无芥蒂。
这简直就是留给她的一道题，而她相信自己做对了。
她看了，接受他的过去。
此后他的人生，就由她来参与并且改写。
***
在思索过后，王佳雨最终还是决定担纲《观音土》的主演。她不能原谅庄娅这个人，但是庄娅的作品本身的价值，却不能因为她的偏见而遭到否认。
《观音土》是一个特别朴实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也是有原型的。讲述的是一个寡妇，将自己的五个孩子抚养成人的故事。
动乱的年代里，饥饿成了人们最大的恐惧。当树皮都被扒下来吃光的时候，松软的观音土，就成了人们最后的选择。
许多人由于无法消化而活活死去，女主角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活了下来，熬过了那人间地狱般的三年。
此后她的人生始终充满着磨难，可是母亲这个身份，却挟制着她一路与命运的恶意抗争。
当她的五个孩子最终都成材之后，她常年积弱的身体，最终因为失去了精神力的支撑而瞬间崩溃。
故事的最后，大山依旧矗立，静默不语。她的孩子在漫长的山路上赶赴着最后一面，漫山遍野开放着灼灼艳艳的桃花，就像她出嫁那日一般。
《观音土》被誉为庄娅最好的作品，很多制片人都曾经找她买过版权，但是她都没有答应。
这次明恺公司拿下了这个好本子，并且一举公布了大电影制作计划，顿时引起了业界的关注。
很快田休就与明恺洽谈，希望担任《观音土》的编剧和导演。很多有名的演员也纷纷希望加盟这部作品，其中包括已许久没再接戏的著名演员丁诗兰。
王佳雨被指定为主演，饰演女主角胡雪梅从出嫁到去世完整的一生，年龄跨度比《离亭宴》的主角更大。
演员名单也陆陆续续确立，丁诗兰友情出演女主的母亲，除此之外，并没有用到太多的熟面孔。女主的五个孩子都是从帝都电影学院挑选的新人演员，田休的意思是，这样可以让大家把目光最大程度地聚焦在故事本身。
开机的时间定在三月下旬，而在此之前，是王佳雨的生日。
早在二月中旬，黎舒河就已经在考虑送王佳雨什么礼物。他和王佳雨认识近五年，却没有哪一次生日可堪完美。
自知没什么浪漫细胞，黎舒河打算集思广益。
“把自己打个结送上去吧黎老板。”何硕一贯不正经。
“上交信用卡，让她想怎么刷怎么刷。”小石的意见经济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