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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234)

不像他,一直是冷冰冰又干巴巴,不会与人交往,也不懂得什么情趣,生命里只有“活着”和“练剑”两件事,简直无聊透顶。

裴寂认真想过很多次,关于宁宁为什么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他。

明明他什么也给不了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她身边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无论如何都不缺他这一个。即便如此,宁宁也还是会隔三差五去院子里找他,站在门口笑着挥一挥手:“小师弟!”

后来裴寂想,也许宁宁之所以对他好,是因为她对每个人都很好。

——可他不想她对所有人都那么好。

裴寂被这个古怪的念头吓了一跳,有些困惑地皱起眉。正当他蹙眉的刹那,躺在床上的宁宁也动了动眉头,轻轻摇晃脑袋。

原来是几缕头发落在她脸上,被夜风一吹,就跟挠痒痒似的胡乱晃动。

裴寂的指尖稍稍一动。

他右手往下落的动作很快也很轻,等指尖恰好触碰到宁宁脸颊,整个脊背便显而易见地出现了一瞬停顿。

当手指将那些头发拂去的时候,也在同一时间划过女孩脸上细嫩的皮肤。

……碰到了。

宁宁的脸颊柔软得不可思议,只不过轻轻一拂,手指就会顺着力道倏地滑下来。即便他迅速把手挪开,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温和柔软的触感也还是残存在指尖。

裴寂向来厌恶旁人的触碰,可不知为何,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甚至于……就算拥有更多,也不会觉得麻烦。

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乱。

“你这算不算是,”承影没发现裴寂的异常,努力斟酌词句,“悄悄摸了宁宁的脸?”

裴寂这回终于对它做了回应,语气里是十足的不耐烦:“住口。”

承影没明白这位小少爷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眼睁睁看他沉着脸走出房间,极尽小声地关上门。

直到瞥见他紧紧抵在食指上的拇指,才猛然爆笑出声:“不是吧裴小寂!宁宁这会儿还在睡觉,你都能自己把自己弄害羞,要是等她醒了,你得怎么办啊!”

裴寂一字一顿,眼底笼上一层杀气:“闭嘴。”

=====

也许是想起琴娘,宁宁梦见了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

她从小被宠着长大,后来身患重病,父母就更是操碎了心。可惜他们为她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没享受到一丁点女儿应尽的孝道,彼此之间早早便分别了。

宁宁越想越难过,醒来时泪流满面,眼眶肿得像核桃,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着睡着。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能透过窗户望见如今仍是深夜——

等等,窗户。

她之前不是和裴寂一起待在瀑布边吗?莫非他转移阵地了?对了,在瀑布旁边的时候……

她是不是被裴寂横抱起来,而且还把脑袋靠在他肩头上睡觉?

不对不对,头靠肩膀的那个动作,好像是裴寂自己主动的……吧?

她那时神志不清、半梦半醒,压根不知道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然而无论其余的记忆是真是假,那个不由分说的横抱都绝对是真实的。

要是裴寂当真把她的脑袋放在肩膀上——

啊啊啊那也太、太暧昧了吧!

宁宁越想越慌,干脆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闭着眼睛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自己裹成了与蚕茧无异的圆滚滚一条。

她模样漂亮,性格也好,从小到大收到过不少告白,却从没有恋爱过。不仅因为家里管得严,更重要的原因是,宁宁似乎很难对那些男生产生好感——

不喜欢异性之间太过亲密的接触,也抵触目的性强烈的撩拨与示好,对一切花言巧语狂轰滥炸都一并免疫,可谓刀枪不入、软硬不吃。

然而想起之前与裴寂在瀑布旁的事情,却出乎意料地,好像并不讨厌。

宁宁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发着呆望向天花板。

这其中一定有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是当时性命攸关,这些动作都可以被抛之脑后,也许是她和裴寂有过命的情谊,也许是修真界民风开放,男女之间——

呸。

修真界再开放,能比得过二十一世纪么?

宁宁越想越心烦意乱,眼看睡眠已经成了种奢望,便顶着头乱糟糟的黑发从床上爬起来。

水镜阵眼被她所破,如今两处秘境应该已经合二为一,而这栋房屋所在的地方,定然是狐族曾经一同居住的村落。

村子被废弃已久,理应灰尘遍布、脏污不堪,然而这里却干净又整洁,床上更是一丝灰尘都见不到;鞋子被端端正正放在地面上,全然不像她平日里一脚直接踹开的习惯。

直到这时,宁宁才非常认真地尝试思考:将她带来这里的应该是裴寂,那收拾好屋子、替她脱了鞋掖了被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