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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238)

承影气得死去活来,作为当事人的宁宁却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答得一气呵成:“我突然想起他们,便顺水推舟问问你的情况。”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宁宁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说老实话,其实对于“裴寂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孩子”这个问题,她曾经仔仔细细思考过一段时间。

毕竟他在原著里从头到尾都是孑然一身,哪怕日后成了杀伐果决、神挡杀神的大人物,也还是对各路女修的有意接近视若无睹,成天不是升级就是比剑,就差在脑门写上四个大字:断情绝爱。

然而偷偷摸摸地私下想是一回事,当着人家的面问出来,那就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这个问题出口得毫无征兆,连宁宁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如今努力回想,只记得自己当时唯二的两个念头。

她好像并不抗拒与裴寂之间的靠近与接触。

以及,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无论如何,她真是被暴雨冲昏了头,才会稀里糊涂问出这句话。

“啊,对了!”

在铺天盖地的雨声里,宁宁忽然低呼一声,从怀里拿出储物袋,低头开始寻找什么。裴寂一言不发地等,望见从袋子里滚出一个圆润的白球。

居然是她帮林浔悄悄买下的那颗夜明珠。

“我本来打算试炼结束后送给他的,没想到自己要先用一遭。”

宁宁用两只手将它捧起,手指和脸颊都被映成雪亮,想起裴寂怕黑,便伸手将夜明珠递给他:“可惜我的星痕剑不知去了哪里,要是有它在身上,我还能让你看看星星一样的光,很漂亮的。”

这个动作很是正常,裴寂却不知为何眼底微沉,长睫低垂着闷声道:“我不用。”

“唉。”

承影看他这副模样,心里立马就明白了一切。又开始了抑扬顿挫的小作文朗诵,这回说得哀怨不已、差点就声泪俱下:“看见那颗夜明珠,是不是觉得心里好酸好疼,闷得喘不过气?别难过,爸爸我懂你,裴小寂!孩子胸闷老不好,多半是吃醋了啊!”

紧紧抱着剑的黑衣少年右手暗暗用力,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承影虽然烦人又唠叨,但最令裴寂头疼的是,它口中的话绝大多数都符合事实。

比如现在,当他见到宁宁重金为林浔买下的夜明珠,心口的的确确闷得厉害,莫名其妙地有了几分隐隐的酸涩,一股脑全堵在胸前。

承影最喜欢他这副想揍它却又被戳中心事的模样,继续嘿嘿笑着打趣:“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啧啧,啧啧啧,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顿了顿,话语里的调侃意味更浓:“裴小寂,越陷越深越陷越深,你恐怕是彻底栽了。”

“你怎么了?表情那么奇怪。”

它还在嘚瑟个不停,宁宁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裴寂条件反射地抬头,正对上她亮盈盈的双眼。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过于近了。

那层外衫笼在头顶,让他连后退都做不到分毫,属于夏夜的热气在狭窄空间里慢慢堆积,把少年人白净的耳垂染成薄红。

他本来最擅长忍耐,如今却觉得心下燥热非常,喉头微动,轻轻摇头:“或许是受周遭魔气影响……并无大碍。”

“魔气?”

宁宁闻言环顾身旁,果然见到薄雾一样血红色的气息。它们似乎被雨水沉沉下压,尽数堆积在低处,看上去比平日更浓几分,像是散开的血花。

“这秘境里怨气深重,魔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她说着想到什么,正色望向裴寂:“对了,秘境里的魔族都如何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去了瀑布旁。”

他知无不答,缓声应道:“魔族修士在大战中灵力受损,识海与经脉至今未能痊愈,因而无法承受此地浓郁的煞气。我们赶到那里时,已有不少陷入昏迷,如今全部被关押在村落里,想必时日无多。”

魔修们居然会被同族死后留下的魔气重伤,这应该算是某种程度的作茧自缚。

宁宁安静听他说完,轻轻把身子往后面的墙上一靠,微仰着头道:“魔族……裴寂,你怎么看他们?”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身旁黑衣少年的目光愈发阴戾几分。

裴寂答得很快,近乎于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冷得像冰:“穷凶极恶,罪不容诛。”

这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

自从拜入师门,他了解到许许多多仙魔大战时候的往事。无论是鹅城事变,还是如今灵狐一脉险些灭族,魔修从来都与杀戮、暴虐与死亡联系在一起,令人难以自制地感到厌烦和恶心。

然而可笑的是,他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魔族后裔,打从生下来便沾染了污秽与暴戾的血脉。也难怪曾经的外门弟子会成群结队找他麻烦,这样卑劣的血统,哪里有什么辩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