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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26)

宁宁面无表情地抱起一块大石头,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

她走得慢,不知怎么,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下。

宁宁:?

宁宁试着右腿用力,没动。

左边也不行。

她的整个身子都像没了力气,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啊!”

宁宁在心里狂戳系统,那道万年装死的声音终于不情不愿地出现:

[你中了迷魂花的毒。此花聚集于清虚谷中,元婴之下闻到香气,皆会身体麻痹一柱香时间。等慢慢适应,便自行解除。]

啊不是。

让她在这儿站一柱香时间,温鹤眠不会直接走掉吧?怎么原主就没撞上这种事?难道她的运气比原主差还不成?

不就是食堂排队菜刚好被前一个人打完,只有保底才能抽到SSR,每回作死都把自己弄得很惨吗?

宁宁的心里充满了小问号,很快地,小问号们一一聚集,成了个大大的感叹号。

她手里还抱着块石头。

可是她已经没力气了。

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宁宁选择笑着活下去。

曾经有一份完美的作死机会放在她面前,她没有珍惜,等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够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宁宁会对那颗石头说:

原来你降落的速度,不是秒速五厘米。

石块落下,正中脚背。

瑟瑟发抖的五根指头蜷缩在一起,一起颤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温柔。

清风徐来,云开雾散。

于是当温鹤眠抬头,恰好望见远处一道清丽的身影。

面貌姣好的少女独自立于千年古树下,身边是盛开的悠悠白花。

她立得笔直,彷徨在寂寥的谷底,任由清风拂过漆黑发丝与洁白裙边,撩动一片疏影暗香,默默彳亍之时,冷漠凄清又惆怅。

他们相顾无言,在由他弹奏的琴音里,一滴泪从少女眼底滑落。

温鹤眠不由微微一愣。

这首曲子潜藏了无尽哀思,却并未轻易表露,旁人所听,皆言悠然自得、神清气爽。

唯有她,听罢掉了眼泪。

这、这——知己莫过于此!

宁宁见他看见自己,也顾不上其它,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挪动嘴唇,用唇语挤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师尊救我!快来拜托!”

温鹤眠静静看着她,努力分辨口型。

逝去旧梦……快快摆脱?

多么善解人意、知书达礼的小弟子,连说话都如此温言细语。她定是知晓他的遭遇,以此作为安慰。

但往日的梦魇,哪能轻易脱身而出。

温鹤眠朝她轻轻摇头,以琴音作答,手中力道加重,琴音便愈发如泣如诉。

见他坐在原地摇头,宁宁恨不得从心里吐出一口血,哭得更厉害了。

这老狗贼!非但不来帮她,弹琴还弹得更欢了!求求你做个人吧!!!

不就是当初不做你徒弟了吗,不就是性格娇纵了一点吗!她还只是个孩子啊呜呜呜!

琴音渐重,激起草动风吹。

温鹤眠长睫低垂,紧抿的苍白薄唇勾出一丝轻微弧度。

那姑娘果然心有所感,听出他琴声中愈发凄切的内核,不但露出了更加忧伤的表情,眼泪也在不停地流。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

终于有人愿意来看看他这被天下遗忘的废人,终于有人听得懂他的琴声。

知音难逢,一曲难断。

孤寂许久的青年为答谢那不知名的小姑娘,毫不吝惜自己的乐音,拂手继续弹奏。

他看见女孩一直在哭,想必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触景生情。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他不愿前去打扰,便静静坐在原地,极有耐心地等她哭完。

于是宁宁的脚趾一直肿着。

心里骂他的话串成了rap,也随琴声吭哧吭哧一直骂着。

第9章

温鹤眠,号将星,玄虚剑派六大长老之一,当年一剑惊天地的剑道天才。

只可惜在仙魔大战中身受重伤,从那以后退居清虚谷不问世事,整日与山野琴音为伴。

更有传闻说他冷心冷情、待人疏离如高岭之花,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美强惨的人设。

此时山雾被琴音吹散大半,透过轻纱般飘渺不定的白烟,不远处男子的身影悄然浮现。

长发未束,于轻盈风中轻轻飘拂,如倾泻而下的黑色瀑布,掠过白皙纤细的侧颈与一尘不染的白衣。

他坐在与宁宁相对的另一棵古树之下,深褐根系盘根错节,掩映着葱葱茏茏的翠色,为青年笼罩下一层厚重阴影。

有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进来,打湿他琉璃般莹润的黑眸、精致的眉峰与高挺鼻梁,轻抿的薄唇则是毫无血色,如同单薄苍白的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