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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26)+番外

傅宁砚和苏嘉言也租了一条小船,坐在船头吹着夜风缓缓荡回旅馆。傅宁砚“路灯魔法”之后,苏嘉言的心情就一直处在轻松的状态。此刻坐在船上,看着蔓延而去的十里烟火,便觉流淌在自己体内的乡魂正在轻缓的流水声中渐渐苏醒——她居然为了自以为是的理由逃离了自己的故乡十八年,如果不是傅宁砚……苏嘉言顿时一怔,不由朝傅宁砚看去。傅宁砚此刻却未看她,只含笑看着岸上鳞次栉比的店铺。夜色中他脸部轮廓不甚分明,因此意外有一种温柔之感。

就在此时,傅宁砚却转过头来,苏嘉言闪避不及,二人目光顿时直直对上。

电光石火之间,苏嘉言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而她立即意识到,这个反应太过诡异甚至……恐怖,她居然因为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对视……苏嘉言当下别过目光,硬生生将这样反常的情绪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

苏懿行以前时常说她,性格矛盾但总归是个滥好人,对任何弱者都抱有同情之心。如果这个归纳准确的话,那她的确是因为听齐树说傅宁砚为了家里的要求而放弃最爱的艺术,而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这些许同情在她原本牢不可破的防线上打开了一条口子,方才的反常就源于此。

为自己的反应找到合理解释之后,苏嘉言总算将自己从慌乱中解救出来,而此时旅馆也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

乌篷船摇摇晃晃地靠了岸,傅宁砚掏出一张一百的递给船家。船家翻了半天,没有凑足零钱。傅宁砚笑着摆摆手,“不用找了,就当是请老船家您喝酒吧。”

“那,那怎么好意思。”

傅宁砚笑笑,握住苏嘉言的手从青石的台阶上缓缓上了岸,刚走到旅馆门口,苏嘉言的手机响起来。她将手从傅宁砚手里抽出,掏出手机,发现来电人是聂君君。

她按下通话键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就传来极其凄惨的哭声:“嘉言姐,你在哪里……”

苏嘉言顿时慌了,“君君,怎么了?”

“嘉言姐……你,你能不能回来……我好难受……”那端泣不成声。

“君君,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然而聂君君只是哭不肯回答,苏嘉言询问多次依然无果,又实在担心,只好说,“好,我马上回来,君君你先去休息,答应我千万不能做傻事。”反复安慰嘱咐多次,方结束了这个电话。“三少,我要马上回崇城。”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出发去省会城市的汽车,苏嘉言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君君一贯坚强从未如此歇斯底里,无论如何,她必须赶回去,无论傅宁砚同不同意。

傅宁砚却毫不犹豫地点头,“你上去收拾行李,我打电话叫车,十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苏嘉言重重点头,转身朝着楼上飞奔而去。

所幸此时不是旅游旺季,他们顺利订到了当晚的机票,到达崇城已是凌晨四点。谭睿在机场等候多时,二人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回苏嘉言家里。

到达楼下时,三楼的一扇窗户还亮着灯。苏嘉言打开车门朝着楼上飞奔而去,脚步震得整楼楼梯间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苏嘉言猛拍聂君君的家门,“君君,快过来开门!”她叫了很久,聂君君终于出来应门。她穿着一件吊带的睡衣,披头散发,双眼和嘴唇都已哭得红肿。

苏嘉言松了口气,立即一把紧紧抱住聂君君,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聂君君顿时嚎啕大哭,“嘉言姐,他……他不承认我是他女朋友,明明我们,我们已经……”

苏嘉言心里一惊,明白过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为何聂君君没有告诉她与班长发生进展的事。

“君君,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聂君君一边哭一边说:“比赛那天晚上,我们去的人偷偷瞒着老师喝了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他的房间……”

苏嘉言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心中沉痛,长叹一声安慰道:“没事了君君,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聂君君闻言却哭得更加厉害,肩膀剧烈颤抖“他,他把事情告诉给他朋友了,现在全年级都在议论我,今天有个女生,有个女生说我……走路都带着一股风尘味……嘉言姐,嘉言姐我没脸继续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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