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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61)+番外

杜岩歌和黎昕心里都有疑问:为什么在现场的不是苏懿行,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为什么没人告诉傅宁砚,他却自己跑过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显然不是答疑的时间,又静静坐了几分钟,黎昕和杜岩歌率先告辞了。

苏嘉言体温已经没那么低了,只是依然紧抿着唇,身体僵硬,微微发抖。傅宁砚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要待在这里吗?”

苏嘉言摇头。

傅宁砚便将她搀起来,对封羽道了声别,而后揽住苏嘉言的肩膀,慢慢离开了病房。

苏嘉言全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只倚靠着傅宁砚身体的力量一步一步往前。出了医院之后,傅宁砚索性将苏嘉言打横抱起,飞快地往停车场走去。

将苏嘉言放入驾驶座之后,傅宁砚去附近买了热奶茶和蛋糕。

他将车门关上,把奶茶递到苏嘉言手中。

苏嘉言紧握着杯子,片刻后轻声说:“赶快离开医院。”

傅宁砚目光沉静,立即发动车子,朝着剧院的方向驶去。

傅宁砚选了一条车少的路,将车子开得很慢。窗外灯火璀璨,夜风微醺。静静开出去一段路之后,苏嘉言突然出声,“她差点死在我面前。”

她声音很轻,几分惶惑之感。

傅宁砚立即停了车,伸手紧紧攥着她已经回温的手,“已经没事了。”

“如果她死了,懿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没事了,”傅宁砚低声安慰,“她没有死,封羽会寸步不离地陪在她旁边。”

苏嘉言微微闭上眼睛,眉目之前一股挥之不去的灰败倦意,“有句话我还是没跟她说……她配不上懿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冷冷清清的语调,夹杂着愤怒过后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却是一种漠然。

傅宁砚一怔,原来对于苏嘉言,真正的决绝不是恨,而是漠然。

徐沛珊已经不值得她付出分毫的情绪,爱也罢,恨也罢,愤怒也罢……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

苏懿行凌晨的时候到达崇城综合医院,一身征尘满目倦意。

昏暗之中,封羽趴在c黄边沉沉睡去,病房里非常安静,而整个城市也都沉寂下来。他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了许久许久。窗户上映出的一张脸比往日消瘦,眉峰紧蹙,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落拓之感。在他身上,属于少年的青涩几乎已经完全褪去。

许久之后,他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张缴费单,在空白的背面写了几行字,垂眸看了片刻,将其撕成正方形。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纸片,飞快地折叠起来。不一会儿,一只纸鹤出现在手指之间。

他顿下|身,将徐沛珊苍白的手,轻轻摊开,把纸鹤塞进她手心,合拢起来。他团住她的手,额头轻轻贴上去,许久许久,一动不动。

黑暗中,好似一尊凝然不动的雕像。

漫长的时间之后,他将徐沛珊的手缓缓塞进被子里,站起身走到门口,停步看了病c黄上的轮廓最后一眼,提起地上的行李袋,开门走出病房。

夜风已经凉了下来,苏懿行提着行李袋,在街头安静走着。

他小时候也爱跟在陈梓良和黎昕后面学戏,这么多年忘记泰半,唯独还记得《宝剑记》里的一折《夜奔》,说是“欲送登高千里目,愁云低锁衡阳路。鱼书不至雁无凭,几番空作悲秋赋。回首西山日已斜,天涯孤客真难渡。”

此时此刻,脑海中反复闪现着初雪那日,徐沛珊穿着白色大衣和火红围巾站在雪地安静微笑的场景,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他仰头看了看寂静的夜空,城市灯火依然明亮,天空灰蒙,没有任何星辰的踪迹。

静静看了许久,他微微勾起嘴角。垂下头,沿着眼前的路一直往前走。

一路没有回头。

——

苏嘉言睁开抬头,就看到傅宁砚安静的睡颜。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傅宁砚怀中,这才想起来昨晚傅宁砚又在自己住处留宿了。

昨晚傅宁砚一直陪伴开解,耐心而又细致,她也便渐渐从那种宛如溺水一般的心悸之感中走出来。

苏嘉言静静看着他清朗的眉眼,一颗心仿佛飘在深海之中,浮浮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握住傅宁砚圈住他的手臂,正想将其拿开,傅宁砚眼皮微微一动,随即缓缓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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