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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必合(24)+番外

谭如意忙说,“我明天下班回来顺便带一瓶新的。”

擦完桌子,正要将抹布拿进厨房清洗,忽然头顶灯光一闪,整个公寓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谭如意正往前走,黑暗中勾到了椅子腿,脚下失去平衡,差点跌倒,忙伸手撑住了。这一下动作太大,便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脚腕处溅上些许液体,似是放在桌上的玻璃水壶被打翻了。

谭如意伸手去掏口袋,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沈自酌声音响起来,“怎么了?”

“没事,水壶打破了。”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对面大楼也是一片漆黑。

厨房里水声停了,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厨房里亮起了一捧光,沈自酌轻缓的脚步声朝着自己靠近,谭如意问道,“沈先生,是停电了吗?”

无边的静默,谭如意正要再问,沈自酌已到了跟前。

紧接着,毫无防备,沈自酌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心脏被人掐住似的一紧,谭如意呼吸一滞,本能地挣了挣,却让沈自酌攥得更加用力,“别动。”

沈自酌手掌有些凉,还带着点湿意。谭如意觉得此刻他正攥着的,分明就是自己忘了跳动的心脏。

沈自酌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着谭如意的脚边,拉着她越过溅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离开餐厅。

沈自酌看着她脚下,“踩没踩到?”

谭如意急忙摇头,“没有,再说穿着拖鞋……”她声音渐低,耳根脖颈发烧一般的热起来。

沈自酌还牵着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谭如意心跳得仿佛一匹不安分的野马,正要挣断缰绳从胸腔里奔逃而出……她已经过了那个想要挣脱的阶段,有些放纵地让自己感受此刻这种满涨的心悸。

沈自酌一手牵着她,一手给物业打电话,问了一下,说是附近维修下水道挖坏了电线杆,整片小区都停电了,正在抢修,半个小时以后就会来电。

沈自酌收了线,也一并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说,“坐一会儿吧。”

谭如意低垂着头,睫毛轻颤,连带着声音也抖得好似断了线,“……好。”

明亮的一捧白光照着她的脸颊,显出几分玉似的质感。沈自酌略微一怔,意识到自己这是第一次没被她的穿着吸引目光,而是注意到了她的长相。五官小巧,并未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拼凑在一起,却有种恰到好处的和谐。他记得唐舒颜曾说他是典型的理科生审美,看任何东西先看是否能够呈现出整体美感。

他便又想到谭如意那件茄子紫的开衫,事实上谭如意的多数衣服都和那件开衫一样,板型普通色彩庸俗。他并非以貌取人的人,却也每每被她的衣服惊得刷新认知。如今仔细看过谭如意的五官了,更有种璞玉蒙尘的感慨。

谭如意已去沙发上坐好,沈自酌回过神,跟了过去。气氛显出几分无所适从的尴尬,两人似乎都想要打破这氛围,却同时开口撞在了一起,让尴尬成倍地扩张。

一时又陷入沉默。沈自酌是不善于找话题,谭如意则是陷在了方才那意义匮乏的牵手之中,胡思乱想同自我唾弃相互攻讦,脑海中一时乱得如一锅煮沸的粥。

沈自酌关了手机的电筒,黑暗再一次笼罩下来。看不见沈自酌的脸,谭如意呼吸顺畅了些,声线也稳定起来,“小时候经常停电,住在农村,用电量稍大了点就会跳闸,那时候也没空气开关的,经常要换保险丝。”

沈自酌问,“你换?”

“我换。要搭这么高的梯子,”她在黑暗中比了比,想起沈自酌看不到,又收回手,“谭吉会在底下帮我掌着梯子。”

“你爸呢?”

“他喝得醉醺醺的,谁敢让他上去。”

静了一会儿,沈自酌问,“还会别的吗,除了换保险丝。”

“会的多啦,只是现在已经没机会展示了。比如抓泥鳅,cha秧,捉螃蟹,捕蝉,养蚕,熬苕糖……”她如数家珍,转念又想,自己说的这些好像离沈自酌的世界都太遥远了,便笑了笑,声音低下去,“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本事,乡下的孩子都会。”

“苕糖是什么?”

“红薯熬的糖,过程挺复杂的,我也只跟着熬过一回。那时候没什么零嘴,苕糖酽酽稠稠的,蘸米糕或者糍粑都特别好吃。”她想到自己也是十多年没吃过了,心里平生一股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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