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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海棠压梨花(122)+番外

可是谁叫她还有一颗苟延残喘地少女心呢,哪怕一次有一次被各种来自陌生男人的恶意打击,也还依然欢脱得跳个不停。

是的,已经三十岁的乔暖,在无数次失败的相亲之中熬成了“斗战剩佛”,却依然还对爱情抱持着可怜的最后一点点幻想。

或许再过个两三年,她也就屈从于愈来愈严峻的现实环境了。

可是何决回来了。跟闹着玩儿似的,何决回来了。

乔暖想过很多次,每次想的时候都觉得肝肠寸断。

如果当时她自私一点,如果当时何决能再霸道一点,是不是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的呢。

如果当时何决不是听从她言不由衷的鬼话,拉着她就就跑,哪怕让她跟着他喝西北风去,她也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

当她跟谢清晏提起这个想法时,谢清晏表达了强烈的鄙视。

“我要是你就拉着何决跑了,哪里需要等着他来拉。说白了你就是懦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谢清晏一贯字字见血,她已见怪不怪。

说白了就是懦弱。这一点真的怨不得别人。

一周后过小年的时候,乔暖再一次见到了何决。

她正拎着瓶醋,用棉衣围巾手套和耳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整张脸就只俩眼睛露在外面。何决正在开门,听见动静时回过头来,见是乔暖,也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乔暖干笑一声。

“有这么冷吗?”

乔暖缩了缩脖子,“没办法,好像这几年格外怕冷——你还打算住这里?”

“不,过来拿点东西。”

“哟,找到房子了?还挺快。”

何决沉默了一下,“房子早就买了。”

乔暖眨了眨眼,“那我还真不知道,敢情你找我借宿是闹着玩呢——我进屋了,我妈等着醋吃饺子呢。”

何决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乔暖开门进屋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真要命,怎么都到这份上了,还是会去在意何决的一言一行。

下午的时候雪又下大了,乔暖惦记着自己房子窗户没关好,吃了中饭之后就打算回去。自那天在电梯里一顿发火之后,乔妈妈好像也不再念着要她去相亲了,相处局面莫名有些僵。她也发现了,这几年和家里的关系好像总是不对劲。就像今天拿来装醋的那只碟子,碟沿缺了个口,虽然并不影响使用,但是心里却始终有些膈应。

乔暖打开门,刚往下走了两步,却听见对门也响起开门的声音。

心道不会这么巧吧,一回头发现何决正抱着两只大纸箱站在门口。

“要帮忙吗?”乔暖礼貌地问。

“谢谢。”

乔暖本来以为何决会拒绝,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怔了一秒,也就上前几步把何决叠在上面的那只纸箱抱进自己怀里。

她本身裹得就像只优质的嘉兴粽子,再抱个纸箱,样子着实有些好笑。看何决忍不住勾起嘴角,她立即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再笑不帮你搬了。”

何决憋住笑,“那真是拜托你了。”

真是一点都听不出客气语气的拜托……

乔暖抱着箱子和何决一起往站台走去。

对乔暖而言,最喜欢的天气,或许就是下雪了。过去的三年里,她每年都会趁着下雪的时候回一趟W大,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去放露天电影的cao场站一会儿,跟自虐似的。她记忆中,好像特别美好的事情,都是发生在下雪天。打雪仗、放烟花、喝鸭血粉丝汤……“这几年伯父伯母还好吗?”等车太无聊,雨雪天气又更难等,两个人不知不觉寒暄起来。

乔暖把箱子放在站台的长椅上,“就这样,我爸现在有高血压,每天都得吃药,我妈也提前退休了,每天也就跳跳舞打打太极拳养养花什么的。”

“那你呢?”

何决这一句问得虽然非常清描淡写,却让乔暖听出了一股关切的意味。她微微一怔,开口时语气却是淡淡的,“也没什么事,去年做了个阑尾炎手术,就是去拖了几天才去医院,本来是个小手术,结果弄得有点严重。”

“为什么不当时就去看?”

乔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谁知道呢,总觉得忍一忍就不疼了吧。果然没有用的东西,还是要早早割掉才好啊。”

何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是想表达什么双关意义,真的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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