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决目光变了变，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没说什么。
乔暖舒了口气，去舀旁边柜子上的手机，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怔了怔，“怎么都这个时候了，小决下午上了课没？”
“没，跟老师请了假。”
“真是过意不去，感觉老是给添麻烦。”
何决闻言，目光又沉了几分，“说了不要见外。”
乔暖干笑一声，“那，那咱们回去吧，医生说明天再来输液就行。”
何决嗯了一声，把她鞋子拎过来，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
乔暖立即触电一般地缩了一下，“，自己穿就行了。”
何决不说话，抬眼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目光坚决，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就这样僵持着，而乔暖意识到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生硬，否则自己刚刚听到何决和许云瑶谈话的事就会暴露，于是她最终妥协。
乔暖穿上外套拎上医生开的药，和何决一起走出病房。乔暖刻意落后了半步，没有和何决比肩。乔暖跟他身后，发现不过半年，何决又长高了一些，大约身高已经突破一百七十公分了。他将会越来越高，越来越成熟和有力量。
……这意味，她后退的空间，也越来越受到压迫。
这种认知让乔暖浑身充满了不安定感，她无法想象事情最终会往哪一步发展，会不会有一天何决不再容忍她的装傻充愣，逼她对此做出回应。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如同建立沙砾之上的城堡，时刻充满了倾覆的危险。
正文 29第二十九章
出院之后，何决的监督之下，乔暖以每天工作四个小时的龟速，终于截稿日期前两天完成了整个作品。
乔暖满意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成品，将所有的文件装进一个牛皮纸袋里，伸了个懒腰，对客厅看电视的何决说：“小决，去把东西交给老师，然后咱们出去吃吧。”
何决关了电视，“跟一起去。”
出门之后才发现天色暗沉，狂风肆虐，乔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何决看了她一眼，当即摘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她。
“没关系……不冷……阿嚏。”话刚说就打了一个喷嚏。
何决白了她一眼，走近一步将围巾往她脖子上裹了一圈，然后舀过她手里的文件袋，“走吧。”
乔暖按着围巾，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把围巾系好，神色复杂地跟上前去。
到了院办楼下，乔暖舀过何决手中的文件袋，“就这里等一下吧，不用跟着上去了。”
院办很安静，乔暖到了负责老师的办公室，发现门是虚掩的，敲了敲却不。于是推门进去，见办公桌上放着其他学生的作业，也就把文件袋摞到了上面。
出门正要下楼，拐角处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老师探出头来，“那个学生，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啊好的。”乔暖忙点了点头。
何决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抬眼，却发现走出来的是李珊珊。她穿着一身杏色的袄子，手里舀着一叠文件。
李珊珊怔了怔，忙走上前笑着说：“等阿暖吗？”
“嗯……怎么没看见上去？”
“一下午都画室呢。”
何决看了看她手里的文件，“也参加了比赛？”
李珊珊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啊……这是废稿，打算扔掉的，”说着笑了笑，“那先走咯，阿暖应该马上就能下来了。”
何决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李珊珊走出院办，将文件塞进路口的垃圾桶，然后往校车站牌走去。
不一会儿走廊里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乔暖飞快地小跑过来，“久，久等了，被一个老师喊过去登了一下名单。”
何决点点头，“走吧。”
刚刚走过情湖边的cao场，天开始飘雪。乔暖看着头顶暗云低沉的天空，朝手里呵了口气，“下雪了。”
虽然w市年年都能见到雪，但每次下雪都还是觉得非常惊喜。
何决上小学前，乔暖还会跟他玩一些堆雪打雪仗的幼稚游戏，到后来何决就不肯参加了。
见cao场外贴着露天电影的影讯，乔暖忍不住停下脚步，“《英雄》诶，想不想看？”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