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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10)+番外

出了家门,两人一道走出去,到停车的地方。

程宛没喝酒,车由她开。挂了档,松离合,第一下熄火了。

“手动挡几年没开过,不习惯了。”

“松离合慢一点。”

程宛又试几次,总算把车子发动。

“我去你那儿歇一晚。”

陈知遇摸出烟点燃,“几天没打扫了。”

“没事。我凑合一晚——我怕有人堵我门。”

陈知遇瞥她一眼,“怎么?”

程宛笑一笑,脸上表情有点淡,“遇到个棘手的,非要缠着今天跟我过生日。我没接她电话……可能人还是太年轻了。”

陈知遇一贯不对她的生活发表评价,抽了口烟,淡淡说:“悠着点。

程宛打开了车载,一首轻快忧伤的民谣,她跟着哼:

ifyoumissthetraini'mon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

ahundredmiles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

程宛泊了车,把钥匙给陈知遇,跟他一块儿上楼。

房子是当时为了结婚买的,然而程宛只有时候过来借宿。她上班的地方离这儿远,自己干脆在单位附近又买了套房。

客厅里,摆了个极大的木头展架,玻璃门后整齐码放着各种各样的石头。

程宛走过去转了一圈,“又多了。”

旁边桌子上搁着一只纸箱,打开看了看,里面一块黑色的岩石。

“这是什么石头?”

陈知遇瞥来一眼,“黑云母安山岩,林涵帮忙弄来的。”打发苏南千里迢迢给他背来崇城。

程宛胯斜靠在桌子边沿,看着展架里标记的清清楚楚的各色的砾岩、粉砂岩、糜棱岩……有的普通,有的价值连城。

“你开个石头展吧,还能卖俩门票。”

陈知遇不理她的玩笑,自己进浴室去洗澡。

程宛转悠一圈,开了一瓶陈知遇的红酒。刚刚家宴上没喝,这会儿捏着杯子,一不小心就下了半瓶。

陈知遇洗完澡出来,捞起茶几上的烟盒,摸出一支,低头点烟,“你直接挑了瓶最贵的。”

程宛笑了笑,往沙发上一躺,“不喝了。醉了难受。”

陈知遇在她对面坐下,手肘抵在大腿上,微微弓着腰,心想,醉不了也难受。

程宛转过头,瞅他,“你说,我退了好不好?”

“你舍得?”

权势跟毒品一样,有时候沾一点儿就脱不了身。

程宛找他借了支烟,点燃了,仍旧仰躺着,抽了一口,手臂举高,看着那火星暗下去,一缕淡白烟雾弥散开去。她视线去捕捉那烟雾散开的轨迹,“我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周四,苏南犯了感冒,午休时躺了会儿,闹钟响了没听见。等匆匆忙忙跑去教室,课已经开始十分钟。

小教室,没钥匙的话,门从外面打不开。

她在那儿思考了半分钟,迟到和旷课哪个更严重,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片刻,吱呀一声。

陈知遇目光在她身上定了片刻,不带什么情绪的:“进来。”

苏南赶紧找个位子坐下,翻出笔记本。跑了一路,一坐下就开始咳嗽。捂着嘴,怕打扰陈知遇讲课,使劲憋着,实在憋不住,才从喉咙里闷重地咳出一声。一摸保温杯,空的,着急出门忘了接水。

第一堂课下,苏南匆匆忙忙跑去走廊拐角处的茶水间。

接了大半杯开水,在走廊里一边往杯口吹气,一边小口小口地往喉咙咽。

“准你假,回去休息。”

苏南差点一口呛住,一回头才发现陈知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陈老师。”

“待着干扰我。”

苏南脸涨得通红,“……对不起。”

陈知遇瞅她一眼,“怎么感冒了?”

“……被传染的。”

“变天注意点。”

“……嗯。”

弄不清楚陈知遇什么意思,只觉得诚惶诚恐。

她打小这样,没法跟老师搞好关系。高中聚会,其他人都能跟班主任谈笑风生,子丑寅卯都能聊点儿,唯独她,局促难安,像个局外人。

离开茶水间,苏南回教室收拾东西。

还没走走出院办大楼,手机一震,来了条微信,群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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