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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119)+番外

“……想在安静一点的地方定居,大学城公寓这样的,就可以了。”

“还有呢?”

“嗯……”苏南偏头想一下,“想有个院子,种一棵无花果树——我喜欢《怦然心动》。角落里架蔷薇架,可以爬到窗下,开花的时候,很香。还要种一棵枫树,我喜欢小时候槭城满城红艳艳的叶子。如果院子有野糙,不要铲了,就随它去长。栅栏下面放一个小盆,每天早上添一点猫粮,让野猫自己过来吃……还种一点猫薄荷吧?然后……”她顿一顿,想一想,又补充,“最重要的是……”

陈知遇看她。

苏南抬头,“……春夏秋冬,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陈知遇心里一紧。

苏南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膛,听里面很有力的心跳,“陈老师,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尊重我的选择。”

沉默片刻,听见他低哼一声,“别臭美,我是嫌你在我跟前碍眼。”

苏南也不争辩,低着头说:“……我很快就很久不会碍你眼了,很久很久……”

陈知遇沉着脸,“……你是不是讨打?”

半晌,没听见吭声。

伸手把她头抬起来,就看见眼里蓄了将落不落的泪花。

“……现在知道哭了?”

“没哭……一个虫子撞进我眼睛里了。”

“哦,那怎么不撞我眼睛里?”

“你眼睛比我小。”

陈知遇:“……”

这一夜有月。

他们彻夜未眠,东边的靛青天色裁出一线暖光,两人起c黄,吃早饭,开车去机场。

飞机从崇城国际机场起飞,到香港转机,再在约翰内斯堡转机,然后抵达马拉维首都利隆圭。

清晨,整个机场已是人潮如织,进口出口,白人黑人……繁忙熙攘。

办完登机和托运,陈知遇将她送至安检口,嘱咐:“起飞到达,都跟我说一声。”

“嗯。”

“遇到不懂的,给我打电话也行,问机场工作人员也行,别一人瞎琢磨耽误时间。”

“嗯。”

“注意安全,遇到有人搭讪,提高警惕。”

“嗯……”

絮絮叨叨的,没忍住,嘱咐了一大堆。

抬腕看手表,“你现在去安检,到登机口休息一会儿,赶早不赶晚。”

很迟疑的一声:“……嗯。”

陈知遇把她随身背着的行李包递过去,“进去吧。”

苏南接过,拿上登机牌和身份证,脚步一顿,往安检口走。

走两步,又回头。

陈知遇白衣黑裤,一手cha在口袋里,安静地注视着她去的方向。

排进队伍,再回头。

陈知遇还是那样站着,看着她。

酿了一整夜的,不舍、难过和惶恐,骤然潮水一样的涌上来。

她飞快奔出队伍,又几步跑回陈知遇跟前,扑进他怀里,一把将他抱住。

“陈老师……”哽咽,直至泣不成声。

陈知遇按着她后背,抬腕又看了看时间,还够。

拽着她手腕,一直拖出大厅。

外面晨风裹着热气扑过来,车流人声鼎沸。

陈知遇把她整个圈在玻璃外墙与手臂之间,拿身体将来往行人的视线彻底挡住,给她这暂时脆弱的一方角落。

苏南捉着她衣襟,指节都快泛白,“陈老师……”

“再给你哭十分钟,然后去安检。”

“我……”

陈知遇看着她,不舍,却也不得不心硬如铁,“到这份上,你要是敢说一句不想去了,今后就别见我。”

苏南紧咬着唇,眼泪啪嗒往下落。

陈知遇把她紧攥的手捏过来,抵在在自己胸膛上,“记得我说的吗?线在这儿。”

苏南飞快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苏南崩溃的情绪,又渐渐绷回来。

陈知遇看一看时间,掏出纸巾,把她脸上泪擦干净,伸出一指竖在她眼前,“不准哭了。”

苏南死咬着嘴唇,点头。

陈知遇收起手臂,一手cha进口袋,笔直站着,“你自己去安检,我不送你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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