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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45)+番外

陈知遇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烟已经抽完,盒子都捏扁扔了,咂摸着要不要再亲会儿她,又怕太过于天时地利,再亲真亲出问题来。

“还气吗?掏心窝子的事,干一次就得了,可别让我再说。老了,遭不住这个。”

苏南弯眉一笑,“您是捏着我的心思是吧?”

“你那点心思还用捏吗?全写在脸上了,这些年小姑娘的眼神我没看过一万也有八千,看不出来?”

她拿一点惝恍,一点仰慕的目光,那样认真又担惊受怕地看着她的时候,他是真没法淡定。

有时候坐办公室里想些乌七八糟的,感觉自己脑门上贴了大写的“衣冠禽兽”四字。

想归想,不该做的一点也不能做。

“可您什么也不说……”

“真没法说,不然为什么非得让你读博?”

阳台上热,刚站着讲那么长的故事时不觉得,现在夜风裹着暑气,直往脸上扑。

陈知遇拉着苏南进屋,又从冰箱里翻出罐可乐递给她,“甜的,你们小姑娘爱喝。”

……等会儿亲起来味道也好。

“我以为您让我读博是真打算让我继承衣钵,燃灯守夜。”

她坐在沙发椅上,两条腿也不好好放在地上,曲起来,前脚掌翘着,脚跟点在椅上。

热裤只到大腿根,双腿细长,洁白,有点晃眼睛。

陈知遇板着脸,在她对面坐下,“坐没坐相。”

苏南:“……哦。”放下腿,乖乖坐好。“今天累一整天了,这样坐着能减少引力。”

“你怎么不把牛顿气活过来呢?”

“传播学四大奠基人已经被我气得七七八八了。有次上课,我说,卢因的把门人理论[注]……老师奇怪地盯着我,我想没错啊,是卢因啊,我还专门背过呢……”

陈知遇差点笑呛住,“也只能我把你收到门下,不能再让你去祸害别的老教授了。”

苏南顿了一下,“陈老师……我不读博。真的,不跟您赌气。”

陈知遇看她,“考虑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

“考虑好了,就是……”

“就是什么?”

苏南像是难以启齿:“……您能招男博士吗?”

陈知遇:“……”

“哦,学新闻传播的男生少,您不一定抢得到。女生也不是不行,但要没我好看。”

“……别的教授面试考业务水平,我盯着长相给人打分?”陈知遇挑眉,“在你心里,我是干得出这事儿的人?”

苏南笑了,捏着易拉罐喝了口冰镇的可乐——她觉得自己也像这可乐一样,美得咕噜咕噜往上冒泡。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这件事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做亏心……”她看陈知遇似又有“体罚”的打算,赶紧说,“……五月去涵姐家,在那儿看见您跟您……前妻的照片。”

“回来就躲着我?你怎么不直接问?”

“问不出口啊,好像我肖想您一样的……”

“可不就是?”

苏南笑一笑,再回想过去的三个月,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像一个人在水里潜了太久,乍一被捞起来,太多空气涌入肺腔,那种满足的感觉会让人霎时忘了前一秒还在憋气的痛苦。

“也不能怪你。我是打算把你拐来崇大,再慢慢绸缪这事。”

收到她寄来的枫叶明信片,慌得不行,再慢人估计真的得跑没影儿了,于是当天就找程宛,摊牌。

那真是憋屈——被程宛翻来覆去揶揄,什么嘲讽的话都说了,只差“一树梨花压海棠”。

气得胸闷,心道自己也才三十四,再怎么老能老到那份上?

程宛是个干脆人,两人一周之内就把所有手续都办妥了——结婚的时候各种协议签得清清楚楚,处理起来也干净。

只是双方家长,尤其程宛父母那边,暂时还没挑明。

当然,这些涉及人情世故的麻烦,他会挡在身后。

洪水滔天,也溅不上苏南一个衣角。

“隐婚,还是形婚,没谁敢往这上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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