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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58)+番外

看一眼陈知遇,“今天来的人还挺多,跟我一组有几个崇大的学生,估计是您教的,群面时咄咄逼人,跟我意见相反,我俩还辩论了一回。”

陈知遇笑了,“你倒是什么都能推到我头上——工作不急,多看看,校招不是十一月才结束吗?”

苏南笑一笑,“嗯。”

陈知遇瞅她一眼,在前面路口打方向盘,掉头。

“您不是要带我见一个人吗?”

“不是正式的会面,你身上这身衣服太拘谨了,回去换一身再去。”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穿着丝袜的大腿上略过——要穿着这身,自己跟自家这“秘书”的不雅绯闻,真要坐实了。

他不说还罢,一说苏南便觉有些窘迫。

身上的求职正装,是跟宿舍室友一起去买的,不贵,剪裁和面料自然就粗糙,小号小了,中号大了,最后还是买了中号,有点不那么合身,也只能将就穿。

现在有些“面经”,建议应届生求职不要穿太正式的套装,穿简洁大方的通勤装就行,然而面试去现场一看,十个还是有八个整套,自己到底是不敢拿面试官的第一印象开玩笑,只得跟随大流。

陈知遇的衬衫西装全都剪裁精良,必然会觉得她穿上这身,跟营业厅里的客服人员似的。

两人各执心事,车很快就到了。

回到陈知遇住处,苏南从箱子里翻出换洗的衣服穿上。

中袖系扣的连衣裙,白色,上半身是样式简约的衬衫,下半身裙子到膝盖以上。裙子里穿了白色的吊带衫,衬衫扣子解开到第三颗,露出光洁的脖颈和锁骨。

苏南见陈知遇目光定在她身上,忐忑问了一句,“……行吗?”

“……行。”

这裙子他以前没见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

穿上显出点介于学生和女人之间的气质,主要是露出的锁骨和腿真的太白了,伶仃瘦弱,格外纯真又无辜,晃得他脑海里再没别的想法,就想拼着今晚这饭不吃了,也懒得管傻学生愿意不愿意了……

苏南见陈知遇坐在沙发上绷着脸,一言未发,便觉得他这一个“行”字分外勉强。

然而她过来崇城也就三天,只带了两套换洗,另一套是去年的旧衣,陈知遇肯定更不满意。

越发觉得困窘,“要不,我就不去……”

陈知遇将她手腕一拽。

苏南差点没站稳,手急急地按住他膝盖,“陈老师……”

陈知遇将她往自己腿上一按,手掌极用力地捏住她纤细的腰。

温热的气息荡在耳畔,“……别动,让我抱会儿。”

傻学生果然一动不动的。

他也不敢动,动了今天就真的不用去了。

忍得……真他妈痛苦。

早些年,在美国颓唐又荒唐的那些年,他曾有一年多的时间,辗转于锱铢酒色,像是要用那些短暂不到天明的虚假温暖,焐热自己空荡荡又寒冷的灵魂;或者试图从那些依稀模糊的面孔中,寻出一丝半点的相像之处,麻痹自己依然固守不肯接受现实的心脏。

然而丝毫没有用,反而在无底线的放纵之后,越发窥见自己满目可憎。

人往下容易,往上,很难。

但人往上走的时候,心里会因为付出努力的清苦而平静。

当走到足够高,再往回看,他发现过去的自己,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

于是,在拔足泥潭后的这些年里,他彻底远离了纯粹的ròu体关系,虽然并非刻意——他很清楚明白,这些只持续一刻的多巴胺,并不是他的解药。

几分钟后,陈知遇才松开手,“……你穿裙子好看。”

苏南眼睛亮了,“真的吗?”

“嗯。”

陈知遇仍是板着脸,“在学校就少穿,你这裙子这么短,上楼梯……”

“短吗?”苏南低头看,“不短了啊,都快到膝盖了。”

陈知遇:“……”

***

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拐入一条林道。

正逢落日,林间染上一层浅薄的暖色。

苏南趴在车窗上,很入迷地看,“陈老师,我好像看到有松鼠窜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是。”陈知遇看她,“喜欢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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