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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满南山(66)+番外

苏南呢?苏南羡慕苏母总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羡慕她干什么事从来不需要想着是不是得替这个家减轻负担。

爱和嫉妒,都刻在骨子里。

至亲的互相捅起刀子,简直刀刀致命。

苏南走过去,“姐。”

那正在颤抖的肩膀一顿……

苏南伸手,搂住。

苏静只是无力地挣扎了一下,便转过身来,抱住苏南。

风荡过干枯的河c黄刮过来,带着昨夜宿雨的潮湿料峭。

苏静紧攥着苏南的胳膊,喉咙发出嘶哑的哭声,和风声混作一起。

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样的,那样痛苦而又压抑。

……

苏静答应离婚,王承业会一次性支付一笔钱,然后按月给付宁宁的抚养费。房子是王承业的婚前财产,苏静得搬出去。

苏静带着南南回了苏母家里,本就不大的房里,多了两个人,多了许多东西,越发显得逼仄。

苏母却很高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特意请了半天的班,做了一桌子菜。

席上不停地给两人夹菜,又给每人斟了小半杯酒,笑说:“咱们四个从头开始,苦一点不怕。南南马上就毕业了,今后日子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苏静缩着肩膀,一滴眼泪落在了酒杯里,她端起来一饮而尽。

***

苏南回到旦城。

这几天,一直跟陈知遇电话联系。

家里的事,被s司刷掉的事,一个字也没和他透,仍然和往常一样,正经不正经地瞎聊。

有时候陈知遇给她发来照片,满塘枯荷,或是被急雨打落的花,或是烟雾缭绕的瀑布。

在w县的最后一天,他发来别人拍的,他正与人签合同的场景。

“你陈老师又赚了一笔钱,可惜你没看到。”

又传过来一张荒烟蔓糙的空地,“这儿要建个民宿,我自己设计。很静,夜里能看见星星。”

宿舍里没人,苏南捏着手机,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落下来了。

陈知遇又发:“等民宿建好了,你跟我来看,我给你留着星空r。这回真没的商量。”

屏幕上的字都模糊了。

她回:好。

陈知遇:明天回崇城,处理点儿事,周六来找你。

她仍然回:好。

陈知遇看着屏幕上冒出的这字,叹了声气。

要是这时候给傻学生打个电话过去,一定能听出来她语气不对。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求职或是论文,必然是遇上了什么难过的坎。

可她费尽心机隐瞒的时候,他真的不忍心揭穿。

以前带本科生的时候,经历过一件事。

学院有知名校友赞助的特困生补助,每年评选完毕,会在院里的布告栏张贴公示。

那次是名单出来的第二天,他收完信箱的邮件上楼,走出两步,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定住一看,特困生公示前站了个女生。

很瘦弱的一人,面色蜡黄,束着一把稀疏的马尾。

她盯着那公示看了很久,又往院门口看了看,见没人过来,推开布告栏外的玻璃,把那张公示一把扯下来,泄愤似的撕作了碎片。

后来,他跟院长提了建议,崇大新闻院的特困生名单,自此再也不作公示。

他算不得多温柔,但在这种事情上,有多喜欢苏南,就有多不愿意她会因此受到伤害。

能怎么办?

只能守着等着,看哪一天她愿不愿意自己说出来,甚而向他寻求帮助。

“陈教授,这菜糊趁热好吃……”

陈知遇回过神来,收起手机,笑说:“山野风味确实不错。”

“以后陈教授常来!我们这儿生态好,山清水秀……”

又一轮推杯换盏,他喝得微醺,却总觉得心里没滋没味,大约是因为苏南不在跟前。

隔日,苏南接到一个电话,崇城著名私企x司,问她有没有时间去面试。

苏南翻自己记的备忘,只有周四有时间。对方跟她定了周四下午两点,旦城希尔顿酒店。

挂了电话,苏南把这时间填进备忘录里,总觉得有点奇怪,印象中,她并没有投过x司。

问室友,室友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网申海投了吧?很多公司不集中举行校招,会去招聘网站筛简历,学历和专业合适,就直接叫去面试——x司蛮好的,我能跟你去霸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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