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饮红影(29)+番外
但更大原因,不过是一个出气口。
恃强凌弱的人,愤怒将本来面目暴露。
一个麻木弱小的傻子,可不就是个任人打骂的沙包。
他问他,你问过她疼吗?
宋文安陷入沉默。
他知道没有,不然宋轻轻不会成为这样。
每次施暴,宋文安被关进屋子。他看不到宋轻轻怎么被毒打。更别说这个傻子笑得灿烂成这样。谁也想不到吧。她身上全都是伤痕。
只顾自己的哥哥。从不会问她一句。
疼不疼?
林凉恍然间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拍了拍他的肩,笑着。“没关系。以后轻轻妹妹再被赶出来,我会收留她的。”
宋文安僵硬的笑了笑。
宋轻轻。真如她名字般。薄如蝉翼。
哥哥的猥亵,婶婶的毒打,罪犯般被关禁闭。几件黑色衣服裹着,几颗奶糖成了珍藏。在读书的年纪却洗衣劳作,十六岁的手心上长着层层老茧。身上四布深深浅浅的紫色虐痕。
腐烂阴湿的环境里,被人轻视到只是别人烦闷的发泄工具。
苦涩的女孩。却有华蜜的笑,和。软糯的唇。
他和宋轻轻的吻不多,一手可数。每次贴合,如风灌月,滥觞如品酒。他轻啄酒液,抿三两口的甘滋回甜,含着她的酒香味相抵,却总觉得寥寥。
于是十指扣住她的小手,磨着她的硬茧。燃烧至尾椎骨的韵味,麻感至临指尖。激得他嵌进她的手背用力握扣。一霎时便如酗酒般浓烈而炽热的吻着。烧腾他全身如沸水般翻滚逆涌。
一个念头。就是烧死他,也烧死她。一同烧成一堆合二为一的灰。
抽离时不知哪来一阵风,吹散他的念头。短暂时分,他又归于凉意。
后来。附近的小超市里零落摆着些糖果,他打量了几眼货架。拎起一包大白兔奶糖去了收银台。
等他邀着兄妹两又来他家玩时,他把一整袋奶糖递在她怀中。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她仰着头,眼如月牙,笑得露出两个酒窝,似是田野里风刮的稻苗。
纵情而恣意。
他恍然间觉得她的脸竟然好看了。圆脸竟也显得乖巧。特别是她的眼睛,像是清透的水池,一颦一眨间,都有流光。
这眼…这样坦然的信任他。相信他对她的好。他是真诚的。
他慌急的颤了颤眼睫,不再看她。只低头笑着,细心的教她语文。
林凉在宋轻轻心中,一直都是这副温柔模样。
话也轻,笑也轻,即使摸她时也是轻的。只有亲吻的时候,才如浑水猛兽,压榨她的一分一厘。
林凉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他不敢再坦率对她施展内心的罪恶。他曾想借她“治”好自己的恶女症。可那受伤的一周,他瞧过她的苦难后。
他摸到了自己,他的良心被捡拾了。
他瞧她认真的学习汉字和成语,嘴里嘟囔不停,努力地渴望背住这些知识。一次又一次背不住后,她一点也不难过,就喝着他给她的酸奶,又闭着眼仔细的回想。
若是记牢了,就开心得满足极了,就冲他自在地笑。
太满足的人,是好的。但也是最坏的。
他只看她一眼,上扬的嘴角就钝了。他对宋轻轻的yu望感到衰竭无力。
他搞不懂,怎偏偏对这女孩产生怜悯…甚至是男人的念头。
他因为yu望燃烧无力自持。只咬她的手指,他不想在她印象里成为一个禽兽。
即使。她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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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她笑着目送他和宋文安入学,她轻轻的说。
“哥哥,林凉哥哥,再见。”
他如针刺全身,下意识停住步伐,想转身看看她。后来还是没有。
这对他来说太不对劲。
更不对劲是在晚上回家。他侧着身,透过单元门的缝隙看她被宋文安搂在怀里,他看他打量四周没人后。宋文安轻吻她的唇瓣。一啄一啄。
他的四肢僵硬,不复以往的淡然和戏谑谈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在五脏六腑里横冲直撞。
顺从的宋轻轻和自私的宋文安。
碍眼。他觉得特别碍眼。这一幕就像乱飞的苍蝇,恶心肮脏。应该用力拍死。
林凉抿嘴,垂着眸子。他用脚狠踢一下单元门,动静大得附近的电瓶车不停发出警告音。他抬眼瞧着宋文安惊吓的离开宋轻轻。
他转身离去。
后来宋轻轻笑着给他两颗大白兔奶糖。
他没有在意,因为这糖放在手里黏答答的。两颗快过期的糖果。
再后来宋文安对他说。宋轻轻珍藏的罐子里一共只放了四颗奶糖,是过年亲戚给的。她放了半年多一直舍不得吃,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悄悄看了一眼,竟然少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