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溺(143)

沈清是京城权贵之后，大家族的规律传统让她自小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同样也受着大家族的约束。再加上神童才女的标签，这几乎让沈清没有自由的概念，而与黎邵鸿的邂逅是她的缘更是她的劫。

外婆跟她说，以母亲的才能，将来是要进国家专业研究部门的，却为了一个男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外公把家族声誉看得很重，竟然出了母亲这样的丑事。当即与母亲断绝了父女关系，可当时沈清的情况外公却一直都看在眼里。他只想让女儿回头，他不相信优秀听话的女儿会忤逆他的想法。可是沈清却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叫命都丢了……

外公至死都没有原谅母亲。

沈黎推着外婆的轮椅，进了沈家。一进房门，真的全是证书，奖牌，奖杯，真的让人惊叹。外婆拍了拍沈黎的手，“我带你去看看你妈妈……”

母亲的房间一直被锁着，直到外公去世。

推开走进了母亲的房间，里面的场景让沈黎大吃一惊，这得是多聪明的人才能获得这满屋子的奖项？

神童才女的身份一直跟着她到大，小小年纪对物理很多方面的研究都远远超过很多知名学者…

看着妈妈的房间，沈黎再也忍不住了，有泪不受控制汹涌而来。从小到大，她没有见过父母，可现在却有幸站在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你妈妈的照片都被外公给撕了，只有这一张了”外婆拿出柜子里的一张全家福。

沈黎如获至宝般地双手捧着，这是她前二十年对人生的期盼――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见到爸爸妈妈。

看着照片里的人，沈黎身体都在颤抖，那个时候的沈清和沈黎现在的年纪差不多，透着温柔自信的魅力。

她果然是没有母亲好看的，更多地是遗传了黎邵鸿的英气。可沈黎也明白，原来自己这么聪明，真的是遗传啊。

沈黎从沈家出来的时候，外婆已经挽留了她无数次。只是沈黎知道，她今天已经得到很多了，这些已经让她承受不住，而叶肖给她打电话说来接她……

“外婆，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以后天天来！”沈黎趴在外婆的腿上，撒娇似的蹭着自己的头发。

“清儿该有多开心有你这么个孩子！”外婆知道，沈黎的样子正是自己女儿想要的人生。

从沈家回来，沈黎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叶肖轻轻敲门，仿佛等了许久，他要转身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门开了。

他未反应过来，便见她扑了过来，小小的头撞在他的胸口，有些疼。

她哭了，眼睛很红，一张小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口，紧紧的抱住他，不肯松开，他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胳膊也紧紧的箍住她，两人就这么站在房间门口，

“想哭就哭吧！”叶肖草草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拉着她坐到了楼台的躺椅上，让她趴到自己肩膀上哭。手指温柔地穿行在沈黎的发间，沙沙地划过。

又是深秋了，天上的星明亮异常，像是读懂了沈黎的悲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情开始引导着他的心情，她开心，他至少不会难过，她不开心，他也不会高兴。

想看她永远的一张无害的笑脸，无辜的皱起眉头，做了坏事还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想在她哭的时候陪着她，给她怀抱，给她力量！

觉得身边多一个她，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无聊，至少。

后来的很久一段时间，沈黎天天去外婆家，听外婆讲自己妈妈的事，那个时候，外婆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外婆去世的时候，沈黎又一次哭得不省人事，半年的时间，见到了父亲，可他又走了，知道了母亲，可母亲死了，陪伴了外婆，外婆现在也去世了，人生真的就这么无常吗？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沈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死？”

“可能明天，可能生老病死。”

“那，等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也会死的。”

沈黎什么意思叶肖太清楚了，沈黎很聪明，同年纪算得上绝顶聪明，可她思想也单纯，他甚至能想到如果哪一天自己死了，她会慌乱到什么地步，会怔怔地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沈黎做了个梦，梦见叶肖出了车祸，梦见叶肖要死了。

她惊醒抱紧叶肖带着哭腔说道“叶肖，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她从没想过如果哪一天叶肖消失会怎样，她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很好，两个人能一直一起就很好。

“傻瓜，都不许死。”

“嗯，叶肖你一定要活到一百岁，我也要活到八十多岁。”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