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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钢琴师Ⅰ(86)

流年没回应,只是快步走了出去,寒冬里冷冽的风吹打在他握得青筋突起的手腕上,生疼。

流年回去的时候,天色微亮。

远处的光线静静地洒在这片土地上,耳边除了风声,安静和祥。

流年往公寓走去,一抹纤细的身子就扑了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他后退了一大步,才稳重了身子,望着怀里满脸惊慌的小人儿,流年蹙眉:怎么了?看着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脚上连拖鞋都没穿,流年眉头蹙得更深了: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初末咬着唇,没说话,只是死死地抱着他,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没掉。

流年没办法,但也不能就让她光着脚这样站着。

他忽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抿着唇,不发一语的往楼上走去。而初末只是抱着他的脖子,将脸死死地埋在他的怀里。

偶尔有一大清早出门锻炼的人,看见他们这样子都投来好奇的眼神,当事人却丝毫不在意。

打开公寓的门,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流年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小人打了个颤抖,他将她放在c黄上,盖好被子,正要返身去浴室,手就被她给拉着,不放走。

流年低头,就瞥见她苍白的小脸上未干的泪痕,流年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拉着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我醒来没看见你……以为你丢下我了……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你别丢下我……流年一阵心痛,却是柔声安慰:我没走,我只是去帮你打水洗脚。

说完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乖,在这里等我。

她看了他许久,像是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样,好半天才一根一根地松了手指,不舍的放他。

流年脱去了外套,去浴室里放了一盆水,确定了水的温度才端了出来,走到c黄前的时候,看见初末闭着眼皱着眉头,听见他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半天眼神没有焦距。

流年将水盆放下,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终于,她的眼睛才看见了他似的,勉强的微笑了一下,叫:流年哥哥。

你的眼睛怎么了?

初末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没有,就是刚才眼前黑了一下,我以前也总这样,没事的。

流年却没有被她的安慰哄过去,他黑眸凝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末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胆怯地问:流年哥哥,怎么了吗?

没有。流年轻摇了摇头,蹲下身,将她的小脚丫放进水盆里,手指碰着她的时候,感觉她轻缩了一下,他抬眸,看见她脸上囧囧的,泛起了一片红晕,害羞?他勾起唇:小时候不是总嚷嚷着要我帮你洗脚么?现在不习惯了?

没有……初末的声音小得像蚂蚁:我只是以为这样的待遇以后都不会有了……流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动作更加轻柔了,他说:不用担心以后,只要你愿意,每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初末伸手抹了抹脑袋上缠着的纱布,流年看见她的动作便问:头疼了吗?

没有。初末笑的傻傻的,我只是想摸摸是不是我脑袋被撞坏了,好像也没有被撞坏,所以我刚才听见的话都是真的是吗?

傻瓜。流年轻笑,心底却因为她的胆战心惊而心疼着。

初末看着流年温柔地帮自己洗脚,原本脏兮兮的小脚丫被他洗的干干净净的,她不由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问:流年哥哥,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却不知流年将她的话听在耳里,他看着小脚丫上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茧子,在心里告诉她,对你,何止一句喜欢。

后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杨母。偌小的镇乡说大不大,却连找出一个人都变得那么困难。在这正地震中没有任何人死亡,所有的家属都相安无事,最多受了些伤。只有初末的母亲失踪了。

小镇上所有的人都说从事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杨母的踪影。

每天只要流年一回家,初末就紧张地问他有没有母亲的消息,每当看见流年轻摇头,她就会愣愣的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不说话。

流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很晚了,她却只是蜷缩在那里,可怜的像只无依无靠的小虾米。他走到她跟前蹲下,摸摸她搁在膝盖上的小脑袋,流年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嗯?

初末却是摇摇头,不敢睡觉,每次睡着了,没有梦是好的。

流年怎会不知?每每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了,梦里面的她睡得却极其不安稳,有时候经常会在梦里面大哭喊妈妈,梦醒了的时候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梦见妈妈越走越远,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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