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四十号街的吉姆(47)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别人。”

我一愣，笑了：“我能把你当成谁？你不介意被我当成女人，我还觉得恶心。”

“你就喜欢口是心非。”

“你就喜欢自以为是。”

门里的人一把抓住我胳膊，我一拳挥去，他轻易闪开，我趁机收回胳膊，谁知他突然伸腿，我来不及稳住差点跌到地上。我一扑进去，他就把门砰地一关，眉头皱着：“吃饭。”

我有一秒钟的恍神，就被他拉到桌子前坐下。他拉我的动作跟吉姆很象，看起来很轻实际上很用力。我甩掉他的手：“我们就睡了一次，至于么？”

“至于。”

“詹姆士，你床伴多得每天换，这样婆妈不是你的风格。”

“我以前知道我喜欢你。”

“那又怎样？我对你没感觉。”

“但我不知道我居然愿意被你压。”

我愣了一下：“…………你又不是女人——”

他涨红了脸，气得不轻，但讲话仍然很有涵养：“我虽然不是女人，但也从来没被人玩儿过。”

“……那你想怎样？”

“吃饭。”

“…………”

“你好好把饭吃了。”

我拿起一片吐司，他按住我的手：“那个没营养。”

我又拿咖啡，被他夺过去直接扔进垃圾桶。

我看了一眼，剩下的全是提不起食欲的东西，我坐着不动。

“不饿？”

“不饿。”

“那喝点牛奶。”

我就喝了一口。

他摸摸我的头：“你烧地很厉害。”

“昨天……对不起。”

“没关系。”

我笑，怎么会没关系。

我看向窗外，现在风寒温低，连春天的影子都看不到。可是那个蠢蛋被我抵在深夜的商店橱窗亲了又亲，我的心都快烧着了，那样的夜，却到处都是春暖花开的气息。

第44章 (上)

“吃饱了。”我站起来。

詹姆士也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膝盖，顺著我的目光看向外面：“今天天气很好。”

“哪里好，灰灰暗暗。”

“RAN，你心情不好。”

我笑：“你可以这麽说。”

“可以跟我说说麽？”

“不可以。”

“说出来才会舒服。”

我转身背对窗户，顺便拉开门。他迟疑了一下：“我可以送你麽？”

“当然。”

“那你能跟我说说麽？”

“什麽？”

“你为什麽不开心？”

“你为什麽想知道？”

我跟他一同走在城堡的走廊，再顺著长长的阶梯一路向下，他就不时看我一眼，我叹了口气：“天气……真的很差。”

不仅很差，还很阴冷。

我们一出去，就有一辆老爷车等在外面，我上车的时候詹姆士飞快塞个东西进我手里，我刚要关门，他啪地拉住，自己也坐了进来。

衣冠楚楚的男人微笑：“难过的时候有朋友比较好一点。”

我看看手里的药：“所以我要回去找我女朋友。”

“女朋友不是朋友。”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表情有点象吃了大粪，“你……为什麽有女朋友？”

我一愣。

“你、你不是也跟我一样————”

我替他说了：“喜欢男人？”

他点头，很紧张地盯著我。

我是喜欢一个男人，心里一疼，还算有礼貌地甩掉他的手：“是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说的什麽，我想笑的，想自然随和一点不要把伤痛挂在脸上，可是一听到喜欢两个字，就好象得了心绞痛。然后头脑就一片混乱，说话也不由自己了：“今天几号？”

他连忙接话：“二月——”

“我知道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又说错话，一个劲用尴尬的眼神打量我。

站在家门口开门的时候我想了一下，如果门打开，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如果不是ANN，我会生气，如果是ANN，我会气死。詹姆士站我后面：“打不开？”

我刷一下推开门，玫瑰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詹姆士蹲下拾了一片。

“喜欢就都拿去。”我又指了指沙发旁边地上一个小袋子，“顺便把那个也拿走。”

我不用生气也不用气死，因为公寓里根本什麽人都没有。我径直走进卧室，没想到詹姆士也跟进来，我回头：“你回去吧，我要休息。”

“你不上课了？”

“不去。”

我坐到床上，习惯性地躺在床的右半边。过了一会儿，听到门从外面关上的声音，我抱著被子，两眼大睁著。

一直到半下午才从半睡眠状态醒来，我想了很久还是拿起手机给ANN打电话，没人接，於是发一条短信过去。

半小时后，公寓大门被人用很激烈的方式踹开，我坐起来，ANN红著眼冲到我身上：“你给我讲清楚！什麽叫不能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