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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天团(131)+番外

谈笑:“不缠着你要礼物?”

“他不要,过生日时也不要。”谈睿升说着不禁疑惑,“明明我们没教过他,但谁对他好,他都能记着还。”

谈睿升继续讲:“玩捉迷藏的时候,他常躲在衣柜里,我装找不着,到处翻窗帘,最后才去拉开柜门,他笑得特别开心。”

“我哥笑起来特好看吧。”谈笑与有荣焉。

“嗯,他妈妈是新疆人,他小时候五官也特别标致,走在外面,谁都得回头看他两眼,问是不是混血儿。”谈睿升不自觉地嘴角扬起来,“他现在长得倒不像他妈妈了,更像他自己。”

“我当时纳闷儿,他这么聪明的孩子,为什么捉迷藏总躲衣柜里,这不是很容易被我找到吗?怎么不去外面呢?后来一琢磨,我觉得是因为外面太大了,他要是认真藏,估计我找不到——所以他给我放水了。”

“这时我哥多大?”

“五岁。”谈睿升缓慢地开口,他视线下垂,盯着被自己手汗濡湿的白纸,“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就这么大。”

论起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谈睿升绝对要想起那一天。

他失魂落魄地从医院回到家中,惊觉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背叛,盛怒之下,一把将妻子掴到了地上。多年的斯文与教养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他只顾着发泄,手指间缠满了那女人漆黑的发丝,像解不开的水草。

他破口大骂,女人只蜷缩在地上听;他拳打脚踢,女人就闷声护住脆弱的脑袋,把身子留给他打。打完还不解气,继续骂她生出来的男孩。

男孩当时不在家,好像出去玩了,所以谈睿升放心大胆地骂,恶毒得痛快淋漓,即便如此也难解心头之恨。

终于他打累了也骂累了,整颗心才迟缓地传来一阵钝痛。他有气无力地哭,女人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呜咽。两个人都堪比厉鬼。

谈睿升身为男人的尊严尽碎,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家多待。他拖了个硕大的尼龙袋子,准备收拾东西搬走。

然而当他拉开衣柜门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冻住了,眼珠愣愣地盯着里面——

男孩正抱膝坐着,头发沾满汗水,也直勾勾地望向他。

这是谈睿升最后一次跟他玩捉迷藏了。

第42章 测谎仪

谈睿升断断续续写好了信, 但没有送交的打算,暂时给谈笑保管。他心怀多年的芥蒂总算借此疏通了一些,于是开始试着叫出谈情的名字, 而不是只用“他”指代。

“他有跟你提过我吗?”谈睿升问。

谈笑眼珠往上抬, 认真想了想,回答:“没有吧, 他说你们离婚时他才上育红班, 早就什么都忘了……噢, 对了, 之前我找不到医院,就是哥托人打听出来的,那天他还送我到这里了。”

“到这里也没说什么吗?”谈睿升坐累了,躺在床上。

谈笑摇头, 道:“他不想冒昧打扰,所以什么都没说。”

谈睿升没再提问,一个人沉默地出神儿。谈笑已经在病房待了很久,总有人不停地催她离开,她在脑海里数了下日子, 对父亲说:“我下周五放学后再来。”

谈睿升:“别了, 你安心上课。”

说完, 他忽然又问:“谈情上的哪个学校,读完了吗?”

谈笑告诉他准确信息,谈睿升意料之中地“哦”了一声,慢慢点头说:“话剧表演是适合他。他骨相很好,就是五官太抢眼了,大荧幕观众看了他难入戏。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我可以跟他老师聊聊。”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也催道:“笑笑, 你快回去吧。”

谈笑带着父亲的信走了。

她好奇里面的内容,但忍住没拆,遵守约定帮父亲保管,回家就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锁起来。至于哪天才能送到谈情手里,或者干脆就尘封在这里,她也不清楚,一切要看父亲的意思。

仲夏天气阴晴不定,常常白天还艳阳高照,傍晚就瓢泼大雨,很是烦人。

谈情刚结束一场节目录制,独自撑伞上车,发现副驾驶坐着一位扛机器的摄像师。他正迟疑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原来是《限量的友情》其中一位编导。

编导开门见山:“明天录制前需要跟你们几人做个小调查。”

谈情把伞往她那边偏移,“好的,请上车吧。”

编导坐下后掏出纸笔,说:“不管问什么都要说真心话哦,不可以撒谎。”

谈情:“嗯。”

“光口头保证没有用,戴上这个吧。”编导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台半球形的银色道具。谈情看到后笑起来,认出它是综艺节目里常用的测谎仪。

当然,这个几十块的机器仅供娱乐,只要保证手指不出汗,随便说谎也不会受到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