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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天团(179)+番外

走出诊室后,谈情沉默不语。凌旎看他好像情绪低落,便主动笑起来安慰:“我说的对吧,顶多做个小手术,幸好咱发现得早。”

谈情依旧板着脸,“还是我催你,你才来医院的。”

“是,妈妈得谢谢你啊。”

“你总是不重视。”谈情又说。

“以后不会这样啦,以后我发烧感冒都来医院查查,行吗?”凌旎好声好气,“别担心了,你回家看看小说听听歌,难得不上学就放松一下。”

谈情被她打发回去了,一到家就开电脑上网仔细查她这个病,看到很晚才揉揉眼睛睡觉。本来想手术当天请假去医院陪她,凌旎却不同意,让他周末再来。

谈情一个人在家捏彩色粘土,先捏出棕色花盆,再捏一株从泥土中生长的绿色植物,接着延展出枝叶,开出一朵白色无味的花。全程他用数码相机拍摄了上百张照片,然后导进电脑里剪辑配乐,做成一支十几秒的定格动画。

这姑且算他的一项娱乐活动,只不过得瞒着母亲玩。当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谈情更多时间都是跟父亲待着,男人是个知名度很低的导演,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品,一年到头也就拍一个剧本,所以清闲在家教育幼儿。

他教谈情的大部分都是手工活,剪剪纸或者捣鼓机械,可能因为感兴趣,谈情学什么都很快,包括定格动画这种需要耐心的东西。尽管现在父亲已经不是父亲,他留下的这类爱好却一直在谈情身上延续至今。

母亲住院了多少天,谈情就捏了多少盆粘土植物,最后为她献上了一朵逼真精致的玫瑰,气味喷了她喜欢的玫瑰香水——因此谈情一路常常屏住呼吸。

“确定没事了吗?”谈情问,“要不再去别的医院查查。”

“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嗓子里没有异物感了,很舒服。”凌旎把病号服换掉,一把搂住谈情离开医院。在车上,凌旎终于忍不住说了几句实话:“其实检查出癌的时候真吓死我了,但我想着不能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不然你也害怕。”

谈情:“不,如果你不当回事儿,我才害怕。”

“你那天走以后,我才特意问医生,会不会给我切掉声带,以后说不了话?幸好他果断摇头了。”凌旎回想起来就觉得幸运,“我宁可少活几年,也不能没嗓子呀,连歌都唱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嘛。”

不能唱歌怎么就不能活了?

谈情刚想反驳,不过忍住了。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应该理解不了母亲,如果连命都没了,那还拿什么唱歌呢?可母亲的想法却跟他的相反。

明明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歌星吧……谈情偶尔会对母亲的梦想冒出阴暗的念头。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你的资质,你的能力,你的年龄……根本不符合歌星的标准啊,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为什么不赶紧放弃,找个可靠的伴侣组建新家庭呢?

但谈情是万万不敢把这种想法说出来的,他只会告诉母亲,你唱歌很好听,我永远愿意当你的忠实听众。

体贴入微却虚伪至极。

……

期末考试结束后,容港下了新年第一场雪。

谈情离开考场回教室组织值日生留下,他发现自己书桌抽屉里塞了好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同学们说,因为他生日在寒假的情人节,到时候大家要拜年可能没空聚,所以想提前送他礼物。

“谢谢。”谈情欣然接受。

他装了一背包礼物上地铁,眼看时间还早,他便多坐了几站去商场买围巾,顺便给母亲看看新防寒服。

也算不上特别巧,当谈情穿过步行街后,他又看到了几个月前出现在欢乐谷的那支街舞团,判断依据正是站中间的那个男孩。祝……什么来着?谈情之前以为自己记住了他的名字,现在却只记得姓祝了。

舞团好像经常在这边演出,观众们轻车熟路地找到好位置观看,谈情只是随意路过的心态,盯了那位祝同学一会儿,然后得出无关紧要的结论——长高了。

长高的祝同学做了一套Breaking地板动作,收放自如,引得观众热情澎湃,谈情却隐隐有一种微妙的尴尬。不过他很快也受到气氛感染,舞者们最后动作定格时,他不禁跟着大家鼓掌。

虽然仍没想起“祝”后面的名字,但谈情总觉得下次还能见到他,毕竟容港就这么大。

寒假刚开始,谈情花了半个月时间做完了全部作业,然后背诵下学期的语文课文和英语单词,偶尔出门和同学吃饭打球。母亲总跟人吹嘘自家儿子自控能力强,从来不通宵打游戏什么的,实际上谈情只是不在家里玩,网吧其实没少和同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