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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天团(22)+番外

Mika笑了笑,替谈情解释:“小吻基本功挺扎实的,最近一直来找我学,所以我让他提前看看编舞,提点意见。”

既然是老师的安排,祝涟真勉强接受,他只是没想到谈情还真把自己的随口一句提醒落实到位了。

接下来,Mika喊着拍子,稍微放慢速度为他们示范新歌完整的舞蹈。谈情虽功底比不了祝涟真,但记动作非常快,不会拖慢其他两人的编舞进程,偶尔提出意见也精准到位。

可就是在这样如此顺利的情况下,祝涟真心里莫名越来越没底。

有时候,安逸会激发人类的警惕心,对于祝涟真来说,编舞过程畅通无阻,很可能就意味着没有突破。而具体是哪段出了问题,他看着镜子边跳边思考,半晌没得出结论。

明明每个动作都与音乐鼓点完美契合,像一首浑然天成的诗章,但他却体会不到字里行间的美妙。

“我想想走位。”祝涟真拿着笔坐下来,习惯性地在纸上画出几个圆圈,再用箭头表示站位变动。他专心思考时会完全浸入脑内世界,旁人基本不可能打扰到他。

谈情坐在对面,默不作声地递给他一瓶水。

祝涟真无意识地伸手接过,另一只手仍握着笔涂画。过了一会儿,谈情往他手指套上一枚运动护腕,祝涟真低着头,五指自然地握起来,方便它滑向手腕。

“别动。”谈情小声说着,指尖探向祝涟真耳廓。

祝涟真脑袋稍微一歪,像是配合谈情的指挥。但当一枚长条状的物品触碰到他耳后,祝涟真被痒得自动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儿来——

“你往我身上塞了多少破烂儿。”他后知后觉地咂舌,丢开水瓶,摘掉护腕,一摸耳朵,上面还别着根烟。

神经病吧!

谈情若无其事道:“你专注的时候,给什么都能接住。”

凭着对他的了解,祝涟真好像能在心里读出来他隐藏的后半句:小祝真是太好玩了。

眼下编舞才是最重要的事,祝涟真无暇发作,抬头问谈情:“我们的音乐是什么风格?”

谈情无需多加思考,有条不紊地回答:“EDM结合Trap,经常融合Dubstep和——”

“不,”祝涟真打断他的话,“我是问你,在普通听众耳朵里,该怎么形容我们的风格?”

谈情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道:“大概是阴暗强势,迷幻,节奏快……”

“还有‘夜店’之类的,对吧。”祝涟真把笔丢到一旁,“所以说,哪怕不了解音乐类型,只要听歌的感觉对了,别人基本就能认出哪些是‘Acemon的风格’,甚至一首歌都不用听完也能判断。”

祝涟真叹息着揉了一把头发,视线向下,盯着自己画的走位图草稿,“我现在跳舞就是这种感觉,根本不需要纠结,每段旋律都好像有标准答案,听一遍歌马上知道该怎么跳,就好像……”

好像自己被音乐单方面操纵着,而不是与它和谐共舞。

“你觉得新歌有问题?”谈情问。

“不,它没有缺点,所有乐器,合成器,低音都搭配得很完美。”祝涟真闭上眼回忆旋律,“但就是因为太符合Acemon的特点了,所以才那么……”

他忽然想起那天录音,Koty提到的“过时”二字。

“缺乏惊喜,是吧。”谈情帮他补充后半句。

委婉的说法令祝涟真暗自舒口气,他睁开眼,正好对上谈情深邃的视线。

祝涟真迅速低下头,语气减弱了些:“我觉得歌要重新做,小吻。”

话音一落,他因自己习惯性脱口的称呼愣住。

而谈情却没特别反应,淡定地同意:“那就重新做。”

好像只有自己在意那个口误,祝涟真抓起水瓶喝了几大口压压心头的紧促感。

跟Mika说明了情况后,祝涟真马上联系了制作人,约好一会儿见面的时间。之后下楼找浴室,打算冲个澡再离开。

浴室很多单间,更衣室是公共的。祝涟真脱好衣服裹上浴巾,瞥了眼不远处的谈情。

肌肉线条果然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匀称完美,不过这并没有引起祝涟真的兴趣,他真正想关注的,是谈情右下腹那块被布料遮挡若隐若现的刺青。

——Provehito in altum.

与自己后腰上的“由此踏入星空”相对应,谈情下腹纹着一句“向更深处进发”。祝涟真如今每次想起它们,都觉得自己脑残得无可救药,连黑历史都得跟谈情配对存放。

而在那拉丁文的尽头,负责收尾的月牙弓箭终于露出边角,祝涟真望着这枚象征着自己的标志,温热的血液正从指尖往上涌。

原来它也没有被激光清理。

它还原封不动地生长在谈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