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1393)

“绫儿……”

（五）：失记忆

虽然在出府门之前，司马昭已经想到了这个夜筝有可能就是诸葛绫。

或许是遗传至诸葛亮和黄月英（非发病时）的容貌，上次在雍州战场上见到诸葛绫时，司马昭发现她除了气质看上去更成熟老练一些之外，外貌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丝毫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所以即便是现在已经年近四十，从外表上看起来也和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伪装成舞姬混入洛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亲眼看到诸葛绫就这样被自己搂住腰际，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还是让司马昭大吃一惊：她居然真的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这一刻对于司马昭来说仿佛是停滞的，他久久的凝视着夜筝的双眸，轻声念出了诸葛绫的名字。可是躺在他怀中的夜筝在眼神上却并没有和司马昭有任何的情感交流，她看着司马昭的眼神充满了陌生感和恐惧感，对于司马昭以“绫儿”来称呼她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她很快就推开了司马昭的胸膛，并且向后退了数步。

她这样的反应大大出乎了司马昭的预料，不过还没有等他有时间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看到司马昭突然来到的吴纲以及他的客人们纷纷自行驱散了醉意，一同走到中间向司马昭拱手行礼：

“不知大将军莅临舍下，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此时这么多的人在场，司马昭也不方便来确认夜筝到底是不是诸葛绫，所以他便短暂的将注意力从夜筝的身上移开，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拱手作揖的吴纲：

“闻吴大人明日就要前往寿春高就了，特地在府中宴请宾客，本候和右长史贾大人恰好途径贵府，听到这里的推杯换盏、笙歌艳舞，觉得好奇便想要进来看看，不请自到的失礼之处还望吴大人不要见怪。”

司马昭说出这样的话使得吴纲等人鞠躬的幅度更加低了：

“下官不敢，本来下官也是想邀请大将军来舍下，可是一想到大将军公务缠身不敢妄加搅扰，还望大将军赎罪。”

听吴纲这么说后，司马昭瞥了一眼他们各自席案上所盛放着的菜肴，发现都十分精致奢华，他便坐到了其中一个席位上，端起了酒盏放到了鼻下轻轻闻了闻，随后冷笑道：

“如今四海未平、吴蜀尚在，自先祖文皇帝起便有过训令百官节俭，凡是我大魏臣子，无论皇亲国戚还是朝中重臣，一律不得铺张浪费、生活奢靡，就连本候的府上一日三餐也不如吴大人今日晚宴上的菜肴精致……”

说罢司马昭抬头用别样的眼神看着吴纲并对他笑道：

“吴大人，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吴纲立刻觉察出司马昭的话已经有了责备的口吻，于是他连忙跪在地上向司马昭认错：

“下官知罪，还请大将军宽恕。”

这时站在司马昭身侧的贾充也丝毫不给吴纲留情面：

“在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吴大人尚敢如此，真要是让你去地方任职，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老子好做官，恐怕吴大人的日子会过得比现在更惬意吧？”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纲深怕司马昭会因此开罪于自己，虽然他并不知道司马昭突然出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不过“被找茬”是铁定的了，为了求得司马昭的原谅，他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不断求饶：

“还请大将军再给下官一次机会，下官一定改掉陋习，好生为官！”

本来司马昭这次来也不是冲吴纲来的，给他一个突如其来的下马威也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他站起身走到了夜筝的面前，伸手拉住了夜筝的右手腕：

“跟我走……”

得知司马昭就是大将军的夜筝哪里敢反抗，而吴纲本想让夜筝在临走之前陪自己一夜的，见司马昭想要将他带走，一时情急竟然脱口而出：

“大将军……”

已经拉着夜筝走到门口的司马昭停下来的脚步，微微侧过脸用侧脸瞥向了身后的吴纲。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种不怒而威的侧脸已经足以让吴纲吓到不敢说话了：

“下官恭送大将军……”

考虑到夜筝的身份还没有得到确认，所以司马昭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思虑了一番之后，他决定将夜筝暂时先安置在贾充的家中，毕竟贾充与李丰之女李婉早已断绝夫妻关系，而贾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娶处于鳏居状态。

更重要的是贾充对司马昭非常忠心，嘴巴又十分严，放在他这里司马昭也是最放心的。

将夜筝送到了贾充的府邸后，司马昭就迫不及待的在房中单独和夜筝见面，而贾充不仅摒退了所有的下人，而且还亲自站在门外听不到屋内对话的距离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