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1534)

本来王元姬以为诸葛绫至少会等到司马攸平安归来才会离开，可是司马攸已经距离洛阳不到一天的路程，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走，让王元姬感到很不理解。

而王元姬也早就做好了接纳诸葛绫的准备：

“你还是留下来吧，我和大嫂就算是再疼爱攸儿，也不及亲娘在他的身边。”

可诸葛绫却婉拒了王元姬的好意：

“我和司马昭的姓氏注定了此生有缘无分，虽然他并没有对外透露一点风声，可是我却能够感受得到，他已经打算发起对蜀汉的灭国之战了，我身为诸葛亮的女儿，要回去和我的子民并肩作战，这也能让我和他之间的纠葛彻底画下一个休止符。”

见诸葛绫的态度如此决绝，王元姬感到有些不忍心：

“可是攸儿不知道你是他的亲娘，这样下去的话不就让你们母子成为敌对的两方了吗？攸儿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很痛苦的。”

对此诸葛绫也有所预见，所以她恳求王元姬：

“攸儿只有两个母亲，他不过是借我肚子生出来的司马姓之子罢了，永远不要告诉他我的存在，拜托了……”

说罢，她便朝着前方笔直的走了过去，王元姬知道自己就算再挽留也没有用，只能满怀遗憾的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第二天下午，司马攸一行顺利抵达洛阳，他先是直接去了长平候府向自己的母亲羊徽瑜请安。羊徽瑜和荀姀看到司马攸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都激动地热泪盈眶，荀姀更是不顾礼节的上前紧紧抱住了司马攸：

“太好了！公子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荀姀对司马攸超乎常人的热情令司马攸颇感害羞和尴尬，而周边的人对此却乐见其成，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荀姀与司马攸才是天生的一对。

其中荀勖的目光尤其令人在意……

之后，司马攸又在司马炎等人的陪同之下，来到了高都侯府向司马昭和王元姬请安。

相较于看到司马攸安然无恙而喜极而泣的羊徽瑜和荀姀不同，王元姬的脸上虽然看得出来她对司马攸回来感到欣慰和开心，但是敏感的人却能够从她的笑容之中捕捉到一丝忧郁。

至于司马昭，脸上的兴奋之色就更加稀薄了，也让在场的许多人感到不解。

两天之后，司马昭将司马攸和司马炎都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

原本司马攸打算趁这个机会向司马昭提出前往乐浪迎接贾褒之事，但是司马昭却根本就没有让他开口，就抢过了话语权：

“为父本打算让你们去雍州的邓艾和钟会所处历练，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今你们两个回来了，灭蜀的三路大军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日你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前往你们的统帅身边，不得有误。”

谁也没有想到司马昭会做出这么突然的决定，司马攸和司马炎都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更加是司马昭直接下达给他们的军令，所以他们兄弟二人也没有拒绝推诿的权力。只不过已经得知自己真正身世的司马攸，对于要亲手毁灭自己的外祖父亲手创立的蜀汉基业，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他更加清楚自己是司马家的一份子，况且要想结束乱世的唯一方法就是一统天下，而且他要是参与的灭蜀大军的话，也可以对蜀国战后的民生恢复尽一份心力，故而他决定接受这个使命。

之后他们各自返回整理行装，而在他们走出书房的那一刻，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的王元姬也走进了书房之内。

她看着眼神异常决绝的司马昭，已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服他改变主意的了。

到头来，还是无法阻止命运的安排……

公元263年（魏景元四年）五月，邓艾、钟会以及诸葛绪在各自屯兵地的战前工作均已完备，在三人分别向司马昭上报了各自的奏疏之后，司马昭统一予以回书，另派杜预为钟会镇西将军府长史，卫瓘为灭蜀大军的监军兼任镇西将军军司，由卫瓘一并向三方传达指令：

定于同年八月一日的子时，也就是三个月之后，三路大军一同行动，沿着预定战略行进路线攻入汉中境内，正式展开灭蜀之战！

至此，直接导致三国鼎足之势崩坏的大战，缓缓拉开了序幕……

（十六）：扫落叶

公元263年（魏景元四年）五月，司马昭采纳了荀勖的计策，对外大肆散播自己已经命令青州和徐州之地大肆打造水师战船，让唐咨等熟悉东吴水师的吴将也参与进来共同谋划，造成魏国选择南下而不西进的假象。

这个计谋的确是起到了效果，吴帝孙休得知此事后非常惊慌，以至于夜不能寐，他急忙下令丞相濮阳兴和左将军张布，紧急部署长江沿岸的江防阵地，严密监控魏军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