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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个神经病(9)

“我……我觉得这个凶手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抗压性蛮强……”

“请你认真点。”纪方栩又开始转笔,“同刚才你分析我为什么在英国长大时相比,现在的你好像在跟我开玩笑。”

胡皎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忽然给她巨大的压迫感。

胡皎头皮一麻,羞红了脸——她刚才确实有点敷衍,因为她没想到他竟然知道Duane Gibran,那个连她的导师、公安部特聘刑侦专家罗桓教授都倍感尊敬的医学心理学专家,着名却为人低调。

“我试试吧。”赏心拍拍胡皎,“最后一起案件与前三起存在较大区别。一是最后一起案件中,受害者死亡;二是死者被连续击打,前几起她们只被打了一下;三是死者的钱被抢了。四是前几起伤者都是步行或站立,死者却骑着电动车。”赏心想了半天,忽然瞪大眼睛,“最后一起的凶手跟前几起不是同一个人,他故意模仿那个凶手,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纪方栩看向别处,清高而倨傲的样子——他不认同赏心的结论。

胡皎绞尽脑汁,想到了些什么,可又不太敢说。胡皎个小敏感的个性,她觉得赏心是自己的师姐,这时自己若说些什么跟师姐的看法不一样的,会不会让师姐觉得自己很狂妄还目无尊长?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住没有说。

“凶手始终是一个人。”纪方栩终于重新开口,双手抱臂,虚望着远处,“如果我想模仿凶手杀一个人,我会尾随她回家并等她下车,毕竟凌晨一二点,女性出于自保,不会随便被陌生男人或有过节的男人拦在半路。”

胡皎咬着下唇,故作恍然大悟,然后顺水推舟地说,“前几起案件,凶手完全有机会下狠手杀死她们,却没那样做,最后一起时,凶手不得不杀了郭洁,也许是郭洁看到了他的样子呢。”

“不是也许,是确定看到了。”纪方栩接着说,“死者除了头部的伤口和腿上被电动车压的淤青外,身上没有擦伤,说明她不是在行驶途中被袭击的,否则从电动车上摔下来,一定有其他擦伤。很遗憾,她停车了,看到了凶手的样子——或者说,凶手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女的符合我‘红衣服、马尾辫’的要求,我要用砖头拍她。进而又想到,她看到了我的样子,我一定要杀死她,于是,下了狠手。”

赏心:“你的意思是,最后一起案件中,凶手还没准备好,就遇见了符合他要求的倒霉鬼?”

“以下是我的分析。”纪方栩清清嗓子,“凶手,男,其貌不扬,35-40岁之间,单身,父母离异或母亲早亡,跟随父亲生活多年。童年时受到一名爱穿红色衣服并留马尾辫女性的言语或暴力伤害,此后多年一直生活在否定与指责中,他需要报复社会。他家境并不富裕,生活和工作几乎都在祥口区,外出时可以选择的交通工具只能是公交车、自行车,不排除可能有电动车或者摩托车,但有没有不重要,因为他作案时骑自行车。他没有稳定的工作,无责任感,经常抱怨人生,容易冲动,文化素质和心理素质都不高,为人懒惰有点偏执,轻微强迫症,这个我之前说过。今年7至9月,他因为社会地位不高,被人欺负,可能被殴打——另外,你们这儿有什么东西用自行车推着卖?”

“什么东西?”

“食物。”

赏心和胡皎都处在懵懂中,反应过来之后胡皎赶紧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而赏心回答:“麦芽糖、糖葫芦、毛鸡蛋、猪ròu铺还有古早小蛋糕。”

女汉子也是吃货啊。

“毛鸡蛋?”纪方栩重复。

胡皎带着嫌弃,把毛鸡蛋解释了一遍,欣喜地看到,纪方栩也是一脸嫌恶,“排除不可能在半夜售卖的麦芽糖、糖葫芦,排除不能当主食吃的猪ròu脯,凶手的职业是卖古早小蛋糕或毛鸡蛋的小贩。”

赏心大惊:“你怎么推断出来是小贩??”

“最后一起案件暴露了凶手的职业——死者郭某赶着回去照看孩子,半路为什么停车?不与同事吃宵夜并不代表路上不能买宵夜,饥饿的她一定是看到了想吃的东西,想着停下来买一份回家。于是她停下并掏出钱包,这时那个小贩发现她符合自己的‘要求’,带着惊慌、兴奋的心情,趁着她低头找钱,狠狠给了她一下,随后将她砸死,看见钱包里的钱,满足心理需要后又心生贪念,将钱洗劫一空。掉地的硬币捡起需要花些时间,他选择放弃,骑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