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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那里不能亲...(100)+番外

贵州警方到赫章县辅处乡解救一批被拐妇女时,偶然听说双沟村有户人家的老婆是多年前从外地买来的,于是又深入双沟村探访,在一个被拐妇女手里抱着的男婴脖子上发现了佘家的银锁,这个被拐妇女年纪跟轻舟差不多大,通过这枚银锁判断,很可能是轻舟,不过还得经过详细的DNA比较。

看报告的时候,四个人心里都在想,轻舟千万不要遭遇那样残忍的对待。这就是为什么柳少海看完报告怒起将报告拍向儿子的原因。

司机虽尽量放慢速度,将车开得平稳一些,可还是颠簸,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有怨言。佘檀舟和柳向晚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一路上,灰色木头和黄色泥土搭建的破房一个个滑过他们的眼底,如尖刀一下下刮着这二位的心。

双沟村这种小穷乡村,建国后就没有来过这么大的领导,村民们都围在村口,看着接连几辆黑色的奥迪缓缓驶来,满车身的泥土。车艰难地停稳后,第二辆车上下来两个人,略年长,第三辆车上下来两个人,年轻英俊。

村民们都看呆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柳向晚下车后,胃里翻搅着,一路上太过颠簸了,他都受不了,可硬生生忍下了,心里越来越浓的愧疚,比反胃感强烈百倍。你看这破破烂烂的房子,是人住的吗?你看这泥土的路,是给人走的吗?砖头呢?水泥呢?路灯呢?你们这里怎么会没有呢?

自小锦衣玉食的柳大公子啊,让你来见识见识中国贫困的乡村,也好,不然你哪里知道什么叫甜什么叫苦,看你回去后敢不敢动不动去飙车,动不动花钱如流水!

佘檀舟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乡村,并不是所有的乡村都像新闻里宣传的新农村一样村容整洁,民风淳朴,处处都是丰收的田野。他今天身上穿的一整套行头,光一件外套就是人家几年的收入。更不用说毛衣,皮带,裤子,皮鞋,这里的村民几年不吃不喝才能买上这么一套哇。

吴远庆一路带着,到了一户破落的院子前,说:“报告二位首长,那个被拐妇女就住在这里。”

四个人不约而同吸了一口气,是紧张,是惊异,也是感慨。

柳少海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院子里,有一条大黄狗,两只不肥而且脏兮兮的鸭子。尽头,一个妇女紧张而佝偻地站着,穿着一件黑青的棉袄,几处棉花都露出来了,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小女孩,流着鼻涕抱着门框,一个糙编的摇篮里,睡着一个乌糟糟的男婴,用红色但泛白的毯子包着,显得脸更加的黑黄。

一瞬间,柳向晚心如刀绞。

佘谨行司令员的女儿啊,那真的是佘谨行司令员的女儿吗!!为何……为何这样的……这样的……柳向晚呆立在院子前,迟迟不愿也不敢踏进去。

佘檀舟走近了,看着眼前这个据说是二十二岁的女人。真的只有二十二岁?那佝偻的身子是什么回事?那鱼尾纹是怎么回事?那开裂又粗糙的手是怎么回事?那胆怯小气的眼神是什么回事!!那是小他十二岁的妹妹?那分明好像是大他好几岁的姐姐。

两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样的一群人,哇一下就哭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女人只好蹲下用袖子给她们擦,男婴也被吵醒了,也哭,一下子,刺耳的哭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吴远庆捧出一个氧化严重的银锁,用红布包着交给佘谨行,“首长,您看看是不是这个锁。”

佘谨行一看,使了点劲,从某一处掰开,里面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佘”字,还是他当年亲自刻进去的,别人想造假都造不来。这确实就是他家的银锁,当年一直挂在轻舟的脖子上,从不曾取下来过呀!佘谨行交给佘檀舟,他见了,点点头,也说:“就是这个。”一摸口袋,掏出个金的,跟这个一模一样,小时候戴的,长大了虽说取下来了,可一直留着呢。

很会察言观色的吴远庆知道这个被拐卖妇女极有可能就是佘家的小女儿,赶紧叫过跟随而来的村长,让他马上汇报情况。

村长听说这几位都是北京下来的首长,说话都结巴,他见过的最最大的官儿就是县长,扶贫的时候到他们村儿坐了一下,送了几桶油,几千块钱,哪里想到自己这辈子能见着“京官儿”!

只是,浓重的方言,没人能听懂。

问了几个村民,其中一个好像读过几年书的年轻农民站出来帮忙翻译,方言腔也很浓重,但是勉强能听懂,“这个女的是这户人家五年前花了两千五百块钱从大关县那边买来的,说是叫余艺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