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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世界谈谈(109)

卓磊双眼一瞪,“她……她已经死了。不、不是我干的!她死的时候我还在改造,干部(狱警)可以作证!”

朱守亮喝道:“问你什么答什么!不要讲这些无关的话!”

卓磊急忙连着说了好几声“好”,但蹙起的眉头透露出他心中的不满。他是个典型的两面人,总是用这样的低姿态来掩饰骨子里的戾气和浑身的心眼。

“那个女的是我……”他抬眼看了看聂羽峥,犹疑了一下,“我那时的一个女朋友,比较不公开的。她家里比较有钱……”

聂羽峥打断他的话,“你们办的那场聚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当年的事,我……都忘了。”卓磊低下头,“我那时脑子麻麻的,他们干了什么我都不清楚,我没有参与他们那些事!”

案卷显示,卓磊当年因为没有实施轮奸,但作为组织者、召集者,且看见这种场面也没有阻止或者报警,也算作从犯之一,不像其他三个同伙一样判那么重。

聂羽峥换了个问题:“你同时跟叶欣雪、乔怡潼两人交往,应该不希望她们在同一个场合碰面。我查了一下当年三个被你们拉下水的受害人,家境都不错,唯一一个幸免的乔怡潼,家境跟她们都没法比,相信不是你想下手的对象,而且我听说,你和乐队几个人明显都不太待见她,为什么她也参与了聚会?”

卓磊面露难色,生怕自己多说一句,招来什么祸患,“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号子也蹲了,现在怎么又问……”

朱守亮“啧”了一声,“废话怎么那么多?你连上家是谁都肯说,怎么以前的事就支支吾吾?”

“不是,我……唉!”卓磊叹了一口气。

聂羽峥冷厉地望着他,“那个局一开始就是你为叶欣雪量身定做的,是吗?”

他张了张嘴,又重重地抿了一下,沉默了。

聂羽峥看透了他的心思,沉声道:“你作为组织、召集者,法院对你的审判从法律层面上讲无可挑剔,何况你已经出狱了,现在说出来,不会左右你以前的刑罚,也跟这次你复吸事件无关。我是特聘心理分析师,但调查对象不是你,你可以放心告诉我。”

“哦——”卓磊松了口气,腰杆挺直了,想了想,“其实以前追叶欣雪的人不少,我看得出来,她表面上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其实心高气傲,自我优越感很强。如果我也加入追她的队伍,她八成不怎么看得上我,压根儿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对付这种人,就要先挫一挫她的锐气,伤一下她的自尊,让她发现自己的所有优越条件在某些人眼里什么的不是。”

法国诗人尤瑟纳尔曾说过,世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这个方法他屡试不慡,相信他对付夏小姐也是如此。

“所以你故意选了乔怡潼。”聂羽峥释然道,“跟光鲜的叶欣雪比,乔怡潼是个徘徊在她身边的灰色人物,几乎处处不如她。她们关系比较好,经常一起出现,而你,故意对乔怡潼‘倍加关注’,刻意无视叶欣雪,慢慢引起了她的好奇和好胜。”

卓磊抬眼,认认真真地打量了聂羽峥一遍。

聂羽峥则对这种探究和防备的目光不屑一顾,接着说:“你公开和乔怡潼交往,但开始时不时对叶欣雪有所暗示,让她以为你跟乔怡潼交往后‘迷途知返’,内心从受挫感转变成急于证明自己的急迫感。这时,你对她伸出了橄榄枝,她马上顺杆而上,跟你发展成地下情。”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乔怡潼?”卓磊疑惑地问。

聂羽峥没理会他的询问,继续说:“从旁人对叶、乔二人的评价上看,一个正常的男人主动先靠近的应该是叶。而叶欣雪竟然甘于当一个‘地下情人’,也不符合她的外在性格,除非有内情。从这两个不符合心理逻辑的现象推断,你在她们之前起了巨大的作用,你用‘不肯离开乔怡潼’的这种方法,逼迫叶欣雪为求胜,迟迟不肯放弃你。只能说,你很了解这类女人,尤其了解她们所谓的自尊心,以前的欣雪和现在的夏小姐是同类,她们败就败在自己的优越感和自尊心上。我猜,你这几年交往过的女朋友,绝大多数都是这类人。”

卓磊不再装出谄媚的微笑,而是带着一种冷漠又戾气十足的目光,半垂着眼,虚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