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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世界谈谈(127)

“这就是你染指邓涵希的理由?!”祝瑾年厉声问。

“我只不过给你讲故事——我妻子的故事。再说染指?”秋闻梵笑,目光中几分报复性的狡狎,“你有证据吗?”

祝瑾年眉头紧皱,“你俩的聊天记录难道不是证据?”

“那些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证据对你来说是染指,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一场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恋爱。”

“你不觉得自己为人师表,这么做很卑鄙吗?”

他又避开了这个话题,认真地说:“我很爱她。”

“邓涵希?”祝瑾年诧异。

他纠正:“我妻子。”

祝瑾年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我心疼她,怜惜她,当年的一切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很爱我,但我任何亲热的触碰都能引起她强烈的不适。即便如此,我对她一如既往,也可以为她不顾一切。禾诗蕊拒绝当我的模特后,女神赫斯提亚一直没能动笔,直到我遇到我妻子,才以她为原型画完了作品,现在,在我心中,她才是当之无愧的赫斯提亚。”他抿了抿唇,“或许我们一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我能有个女儿,一定会端正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去糟践别人的女儿,以免以后命运安排一个混蛋来糟践我的女儿。”

他至始至终没有承认自己对邓涵希的玩弄,像邓建刚当年一样,令人抓不到把柄,可事实又包含在这个套路满满却令人痛心的故事里。他与邓涵希进行的应该是一些边缘性行为,否则她也不会一直保持完璧。这就是秋闻梵的狡猾之处,就算邓涵希某天醒悟过来,告他强奸之类,他也能以此为借口,推掉罪责。

“可以停止这种行为吗?”祝瑾年正视他,“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涵希是无辜的。”

他置若罔闻,只是问:“我妻子生来就该被人轻贱?她心地善良,多愁善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只不过当时年少,不了世事,稚嫩又胆怯,不擅长对人说‘不’。难道就不无辜?”

“一事归一事,哪有什么‘父债女偿’的道理?”

他不以为然,“别人的女儿、妻子、姐妹就能被轻贱,他的女儿就不能?”

见他固执己见,祝瑾年说:“你这种行为也是在伤害你的妻子!”

“你把现在的她,想得太脆弱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似乎自己这种行为早已得到妻子的理解甚至是支持。

祝瑾年使劲抿了抿唇,静心思考几秒,“据我观察,你并不是一个沉迷女色、内心猥琐的人,你对故事中的‘车间主任’充满了藐视,打心底是看不起这种人的,如此说来,你又怎么可能希望自己变得跟他一样呢?相信你做这件事时心中也常怀痛苦,你不放过他们的同时,也没放过自己。报复仇人是很慡的,但恐怕是伤人一万自损八千。你钻了牛角尖,是没有出路的。”

秋闻梵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一定听过瞎子摸象的故事吧?”祝瑾年停顿一下,“摸了尾巴,以为大象像条绳子,摸了耳朵,以为它像把扇子。角度不同,看到的、想到的也不同。你只看到你爱人当年受到的委屈和现在留下的后遗症,而我看到的是一个受过挫折的女子终于找到了值得一生托付的丈夫,是一个苦尽甘来的故事,遇见你之后,她以前受过的那些苦难可能早就不算什么苦难了。至于心理障碍,并不是一生都难以破除的。我只能说……荒漠甘泉心理工作室欢迎你们。”

“荒漠甘泉的咨询师都像你这样吗?”秋闻梵半眯着眼,看表情,似乎有了迷途知返的样子。

“几位主心理师的水平远在我之上。”

他又看了她好一会儿,一直不置可否。

祝瑾年趁热打铁,“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无论怎么做都好像不用付法律责任。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你也有身败名裂的可能。到那时,你爱人所受的压力不比当年小。你会把她推到一个被人指点议论的焦点位置,她所受到的指责肯定不亚于你。”

“翻出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鱼死网破而已。”他眼中似有寒冰,“你是心理咨询师,肯定知道这么一个道理——心结不解,就没有平静生活的可能。”

“难道你以为心结的解开就是以暴制暴?报复了仇人的女儿,当年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吗?我想,你误会了心理咨询的含义。”祝瑾年勇敢地与他对视,“心理疏导的作用不是让人的心理阴影彻底消失,而是教人学会跟这个阴影和平共处,心结一直都在,怎么看待而已。报复仇人是挺慡的,可这抹杀不了过去,车间主任也不会因为你的报复留下跟你爱人一样的心理阴影,知道女儿被玩弄,他最多就气愤、伤心一下,睡不着觉,等过几天,人家就跟没事人儿一样。而你们呢?有阴影的一样有阴影,没阴影的身败名裂,臭名远扬,还不如直接扇他几巴掌来得慡。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