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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闯(115)+番外

段轻鸿腰上被苏苡狠狠拧了一把,却还是毫不在意地死死黏住她。

苏苡嫌他出口伤人,都不忍心细看那两人的表情,“……大禹,柳小姐,也许你们是有些误会,当初的事的确跟那则报道无关,在此之前他就认得我。”

得她亲口补充确认,事实如山,压得姜禹和陶然脸色灰败。

原来她从来就不欠苏苡什么,也不欠他什么。

春梦觉来心自警,往事般般应。

真相有时就是这样,粗暴得没有一丝留恋,让她连站在这里,都显得可笑和多余。

她松开手,抓不住,也再没理由抓住眼前这个男人。

她转身就跑,不理会身后所有的尴尬和恩怨,只抬手捂住口鼻,强自压下胸口翻涌起的五味杂陈。

不能哭,她还想留最后一点自尊给自己。

姜禹杵在那里,像被施了定身的魔咒,直到她放开他的那一刻,才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灵魂飘摇。刚才她拉开他的瞬间,那些掩饰不了的关心和忧虑所带来的震撼让他整个人都像活起来,被填满,现在全部都空掉,什么都不剩。

“大禹,你还不去追她?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不该那样对她。”苏苡觉得内疚,直觉反应有时很能说明问题,刚才她选择了段轻鸿,姜禹大概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一直觉得他跟其他人不同,更能理解她在这四年中的挣扎和变化,就像她也能看得出他内心的矛盾,想爱又不能爱,紧绷、疲倦、不知快乐为何物,却都已不是为了她。

“去追她吧,她家里刚有人过世,一定很不好受,现在最需要人关心安慰。”

姜禹这才猛地抬起头。

苏苡蹙眉,“你不知道?难道你没留意到她手臂上挽着黑纱吗?”

那些平素引以为傲的观察力和冷静自持今天都不知去了哪里,他一而再地意外,从进到病房看到柳陶然开始,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喜怒哀乐,所有意志都化作对抗温柔的利器,逼着他刺伤她,赶走她,不要再看见她。

他忽略了病房里有段轻鸿这样的危险人物,忽略了陶然的手上的黑纱,忽略了他执意离开的这些日子,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为什么要道歉呢?所有的人……包括苏苡,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刚才她选择段轻鸿的时候,他明明没有想象中的感伤和难过。

那是必然的不是吗?他们都明白,她的选择是必然的。

姜禹追出去,电梯已经不知下行了几部,太慢,慢到轻而易举就磨光了他的耐性,再多等一秒,他就要错过一生。

他只好从楼梯跑下去,住院大楼里来往的人潮冲散了他要寻找的线索,他急促的呼吸在冬日冰冷的空气里化作一团虚无的白烟。

“陶然!”他看到她的时候,她迎着北风飞快地走,几乎就快要跑起来,一刻也不愿意停,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

“陶然……柳陶然!”

他终于追上她的脚步,拽住她的胳膊拦下她。她在他掌心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眼睛也被泪水浸的通红。

想好要说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艰难地问了一句,“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下他终于看清了她手臂上的黑纱,跟她黑色的外套几乎融为一体。

冬天的一切色彩都太过沉重,肃穆的黑白,寂寥的深灰。

陶然别开脸挥掉眼泪,“不重要了,已经跟你没有关系。”

重锤总是留到最后,这句“没有关系”之前似乎总是他在说,现在才知有多么伤人。

“陶然,我不知道……”

“她弥留的时候我有打电话给你,是你没有接,然后再也联系不上你。”直到今天,才又再见。

不要说对不起,中间有那么多空白机会,他都没有问过一句。

“我没留意到有你电话,那几天实在太忙乱,小苡刚好苏醒……”一不小心,他又捅了自己一刀,这个时候提起苏苡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越在乎就越慌乱,可他偏偏没有手段,根本不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留住她,跟他多说一句话。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她不会怪你,反正我们没有结婚,你不是我的谁。”

之所以遗憾是因为他没能跟她结婚,可如果他不愿与她结婚,不能给她快乐,妈妈又凭什么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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