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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不可攀(29)+番外

她的手还搭在胃部,因疼痛蹙紧的眉头却已经松开了,呼吸均匀绵长。她能睡着就代表没那么难受了,程东在沙发边坐下,给她盖了薄毯,寂寂地看着她。

这世上怎么就没一种药能治治她的倔脾气呢?如今医学昌明至此,他能为人的心脏换瓣膜、放支架,甚至做完整的心脏移植,可她心里想什么,他却看不透也摸不着。

大概她也是一样。两个曾经相爱的人有朝一日分开了,说什么、做什么都只得猜来猜去,再不肯坦诚交心。

第二天大早,莫澜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的c黄上,c黄头柜上摆着她应该在“半小时后”吃而没有吃的药。她看了看另一侧平整的c黄铺,程东昨晚没有睡在这里。

空气里有白粥的香气,她光脚踩在地板上,跟踪香气进了厨房。

程东正把粥从锅里舀出来,听到她的动静,头也没回地说:“还有哪里难受?c黄头柜上的药你看到没有,昨晚你睡熟了我就没叫你,等会儿喝了粥还是要把药吃掉。”

莫澜没吭声,他又问一遍:“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还是没听到回答,他刚要转身,腰上围拢来两条手臂,整个人已被她从身后拦腰抱住了。

他握着粥勺的手停在半空,顿了一下,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松手。”

“嘘,别这么大声,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莫澜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惺忪沙哑,很用力地抱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脸颊都贴在他背上。

她的脸很凉,他背上却很暖。他身上永远是干净清慡的味道,不像她现在这么邋遢,还满脸病容。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屋里安静极了,只听到火上的白粥沸腾的咕嘟声。

“昨天是你抱我到c黄上去睡的?”她问。

“嗯。”程东没有否认。

“为什么不叫醒我?不是说还要再吃一次药?”

“你能睡着就让你好好休息,对身体康复有好处。症状没有加重的话,消炎的药可以视情况吃或者不吃。”

她抬头在他背上蹭了蹭,笑道:“你就不能承认是关心我吗?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给我煮粥?”

“谁说这粥是你的?我给自己做早饭,反正一个人也吃不了,才顺便让你也吃一点。”

她手揽得更紧了,闭上眼道:“我不管,我就当你关心我。”

如果病一回能让她再窥见他的真心,再多病几次她也甘愿。

程东去掰她的手,说:“把衣服穿好,洗手间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你去收拾一下再出来。”

他跟她这样站在厨房里,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家常的,仿佛又回到以前双休日她拖着他赖c黄,揽着他脖子撒娇耍赖的日子。

她怀念那样的日子。从小到大,她信奉的是愿无岁月可回头,直至她遇到程东——她觉得她这辈子唯一的真正快乐幸福的生活都是跟他在一起度过的。

“程东……”她也有问题想问他,即使要抛开她的自尊,她也要问。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成型,只好又咽回去,斟酌再三,却被门铃声打断了。

这个时间会有什么人来?莫澜一凛:“……谁啊,不会是你妈吧?”

程东没回答,箍在他腰上那双手终于放开了。他走去开门,门外是一张年轻鲜活的面孔:“师兄!”

莫澜有点愕然地看着来人,正是那天在医院食堂跟程东一起的实习医生。对方也看到了她,视线粘在她身上,话却是问程东的:“啊……你有客人?”

“是以前的同学。”他显然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把人让进门,“进来坐。刚下夜班?我煮了早饭,一起吃一点。”

“好啊,我还怕你没吃,从食堂买了糕点和牛奶带过来。正好,我们拼餐好了,口味多一点。”

林初蕊才二十出头,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即使值完大夜班脸上也不见倦容。她在麻醉科做实习医生,平时下了手术就常跟外科的医生护士一起打饭拼餐,可以多吃几个菜,已经成了习惯。

程东接过东西放在餐桌上,也没有任何不自在,说:“你先坐,我去厨房把粥盛出来。”

“好。”

两人你来我往,似乎忘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程东没有介绍莫澜的意思,或者他刚刚那句“以前的同学”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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