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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祭(103)+番外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时隔那么多年,那些刻骨的痛终究都还是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她发觉原来不是她不痛,只是一直隐忍一直隐忍,以为自己不痛而已。

时间久了,就如被催眠一样只剩麻木。

直到有一天揭开疮疤,才知道爱过一个人后因他而生的疼痛竟然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穆皖南不知怎么也红了眼睛,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硬石哽住了一样,“乐言……”

“不要这么叫我,我不习惯。”她抹掉眼泪,妆花了,很丑,声音却有一种陌生的冷冷的磁性,“你也不要对我嘘寒问暖,不要装作关心我而cha手我的事,不要再把我放进你的家庭单元里面,不要再把你对康欣的好复制到我身上,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恶心……我觉得恶心!”

穆皖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仿佛被人抛弃一样的狼狈,胸膛起伏着,却不说话。

乐言接着道:“所以你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呢?你想清楚了没有,是愧疚,还是要在人前装出大义凛然的好丈夫形象?没用的,都太迟了……因为我既然选择离婚,就不需要你的愧疚,而你也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闭了闭眼,“我不是……”

“那是什么?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觉得也有一点爱我,割舍不了我们夫妻之间那点感情,我会觉得可笑的……可笑又可悲!”

现在来说爱她,那他们过去的那五年又算什么?

她在爱而不得的绝望中看着婚姻一点点枯萎,青春一点点消逝,又有谁来体谅?

就是这样了吧,再爱也是曲终人散了。

南华集团的股指连续多日跌停。

光伏项目的竞争趋向白热化之际,因为穆皖南的一场个人风波更是将这激烈的竞争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梁沉又气又急,“我说什么来着,对付何维林这孙子,手底下就不能留力!现在倒好,他学会耍猫腻儿了,你对他仁慈,反被他转过来咬一口,弄出这么些汤事儿,董事们面前要怎么交代,你说吧!”

穆皖南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上的烟盒,“不用交代,我说了,有必要我会辞职。”

梁沉叹口气,在他跟前坐下,“哥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辞职了公司怎么办,光伏项目还要不要了?南华是你的心血,当初费了多少心力才做起来捧上市的,现在就这么放手了,便宜谁啊?”

“便宜你呗,你代我盯着董事会里的一举一动。”穆皖南仍旧不甚在意地转着烟盒,啜了一小口咖啡,“这样也好,我给何维林一条生路他不肯走,非得自个儿往绝路上奔,咱们也不怕成全他。本来我也就是为了家里人着想才不愿意赶尽杀绝,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他既然起哄架秧子,疯狗似的咬着不放,我就往他嘴里放个炮仗,让他记点儿教训!”

梁沉疑惑地问:“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么?让他前期把钱投进去,再在路条上卡死他?”

“嗯,血本无归,不是更好。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去接他的摊儿就行了。”

“那你也不能辞职啊,公司群龙无首的,人心要散的。好歹放点儿利好消息出去,不然股指这么跌法,身家都得跌没了。”

穆皖南淡淡一哂,“我辞职不就是利好消息么?再说辞掉职务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内部怎么样还不是由我手中的投票权说了算。让何维林标中那块地走一趟大西北,我趁机好好休息休息。”

梁沉撇了撇嘴,“敢情儿你都想好啦?就我一天到晚五脊六兽的不好过。可你现在孤家寡人的,休息都没人陪,只能在家陪孩子玩儿了,有什么劲呐?”

“是挺没劲的。”他终于扬起头来看向窗外,“以前家里有个人,还能吵吵嘴,带她一起上我爸妈家去,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图个热闹。现在……”

他冷嗤了一声,满是嘲讽。

梁沉也被他说得心里一股烦闷劲儿,拿了支烟点上,“怎么着,后悔了?现在又想起嫂子的好来了?”

要搁以前,穆皖南听见这话非得猛的一个激灵,可现在他却出奇的平静。

再没什么话能像俞乐言那天在车上所说的那些令他更难受了。

他说他恶心,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坏,都只让她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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