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婚祭(111)+番外

看来每个人都免不了为这件事刨根问底了。

还有那一巴掌,虽然医生说跟弟弟病发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但他们毕竟是眼睁睁看着他挨了巴掌才昏倒的。如果晋北不提当年康欣的事儿,母亲不会给他那一下儿——她对当年的事有愧,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愧疚。

然而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只怕母亲现在心里也是怪他的。

穆皖南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去,“爸,要是我知道那一巴掌会让晋北倒下去,我宁可她是打在我身上,宁可倒下去的那个人是我。”

“其实我失去哪个儿子都是一样的心疼,你不需要做这种无谓的假设。”穆谦习惯静默一段之后再开口,嘴边那支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他将烟蒂扔到窗外,语调沉沉地说:“就这么羡慕你弟弟吗?他带着女人要私奔的时候你羡慕,他生病了躺在医院里,身边有人不离不弃地守着他,你也羡慕。你是不是觉得他比你自由和幸运百倍?”

穆皖南心口狠狠一震。

穆谦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你把理应对同一个人的期待,放在了两个不同的人身上,并不是你选择的问题。”

当年他的选择跟穆晋北一样,走不掉是因为康欣放弃了;而如果他现在重病卧c黄,乐言根本不会离婚,会像沈念眉守着穆晋北一样不离不弃地守着他。

他不必纠结,他没得选,因为早就已经选好了,不同的只在于康欣和乐言的选择。

在于她们分别有多爱他。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穆皖南茫然地驾车行驶在街头,晋北和念眉坐在父亲的那辆车子里面,不知会谈些什么。

看起来柔弱的小女人,在威严的长辈面前并不发怵,只是紧紧握住爱人的手,一切都说得很明白——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其他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不重要。

其实他们能一起回穆家大宅里过年,长辈们心里都是高兴的,总算在绝望的深渊里还能看到一丝曙光。

一直处在黑暗里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了。

思思嘴巴甜,一口一个二叔二婶叫的欢,穆晋北抱起她问道:“就你和爸爸来了,妈妈呢?”

她撅了撅嘴,低头掰手指头,“妈妈今年回姥姥家过年了。”

穆晋北走过来问他,“哥,怎么回事儿,怎么让大嫂一个人回家过年了?”

当初与大哥的争执早已抛到了脑后,他是特别潇洒大方的人,病了一场,许多事想得更加通透了些,过去的种种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他反而感激他们,那些阻力淘尽了他与念眉间的最后一层砂砾,显出爱情如黄金般的珍稀与坚韧来。

穆皖南艰涩地笑了笑,“离了婚,再让她到咱们家来过年,未免强人所难了。今后你这称呼也得改改,不能再叫大嫂了,她会介意。”

穆晋北沉默一阵,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和念眉抱着思思一起去翻买来的炮竹。

除夕还是喜庆愉快的,家里的老老少少全都聚齐了。以前小时候觉得大到会迷路的老房子,如今长到这般年纪再来看,才发觉容纳这么多人也会略微有点拥挤。

老爷子和老太太是最开心的,坐在桌子的上首位置,把思思抱到跟前儿,亲手剥卤水蛋给她吃,听这些一年也回不来几天的小辈们你来我往的斗嘴,说说吉祥话,老爷子一年也只有这一天会喝一点点酒。

穆谦和戴国芳坐在一起,也带着笑容,客套地招呼初来乍到的念眉吃菜,都绝口不提晋北生病的事。他也就乐得轻松,坐旁边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哄着她,默默把夹到她碗里她又不爱吃的菜夹到自己碗里吃掉。

老太太把他们的感情都看在眼里,一面是欣慰,一面又追问其他人:“我说你们都差不多到年纪了,什么时候才像你们二哥似的带个人回来我瞧瞧?”

穆嵘跟穆峥是孪生子,坑自己亲哥毫不手软,豪气道:“奶奶,带一个人回来算什么呀,穆峥明年过年说不定就给您带回一大一小俩人儿,您就擎好儿吧,买一送一包您满意!”

老太太高兴啊,问穆峥道:“老四,是不是真的?我是听说你有中意的姑娘了,明年能带回来吗?”

穆嵘和津京都跟着起哄,他在桌下一边儿一个狠狠地踢过去,面上却淡淡的,“奶奶,您别听他那大嘴叉子瞎白活,我要有意中人了还能不让您知道吗?有些玩意儿似的女人就是应酬的时候被人瞧见了,兴起那么些风言风语,做不得准的。咱们家现在最该解决单身问题的人是大哥啊,您先让他解决了,给咱们做个样儿。”

上一篇:医不可攀 下一篇: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