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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祭(180)+番外

她从梦中惊醒,一身虚汗,脸上爬满泪痕。

穆皖南端着两碗热的苏油茶进来,就看到她这样呆坐在c黄上满脸是泪的样子,也是一怔。

“发生什么事儿了,身体又不舒服?”他坐在c黄沿想去摸摸她的额头,可一伸出手,她就像躲开毒舌的信子般躲开他。

“我没事,麻烦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的反应之大、语气之冷漠,让穆皖南困惑极了。他不懂为什么两人相依相偎过了一晚,关系反而又退回到原点。

乐言端着苏油茶到门外去喝,早晨出了太阳,坐在阳光下面,没有夜晚那么冷了。

措姆刚从锅里烙好了饼,递给她一个,穆皖南也跟着出来了,就坐在她旁边喝茶吃饼,却彼此都不说话。

措姆感觉到氛围有点怪,不过两口子经常拌嘴怄气也是正常的,外人不好说什么。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我去附近老乡家看看,弄点新鲜的奶或者山货回来,咱们就能吃得好一点。”

乐言坚持昨天的想法:“我跟你一起去。”

措姆看了穆皖南一眼,见他没表示异议,“好,咱们早点去,争取去一会儿就回来。”

乐言背上工作用的东西跟措姆走,穆皖南神情冷淡地坐在那里晒太阳,不说要跟着去,也没一句叮嘱或者感谢的话,反正就还是帝都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的模样。

但如果乐言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坐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面,那个目送着她离开欲言又止的表情,有点可怜巴巴的,像被迫留在家里看门的大狗。

当地牧民的房子离光伏园已经很远了,雪地里走路又很困难,乐言跟着措姆好不容易走到一户人家,已经累得直喘气。

村民们都住的稀稀拉拉,家里储备的过冬用的物资也不丰富,而且听说他们从光伏园那边过来都有点排斥的感觉。

幸好措姆嘴甜,又是本地人,留下钱之后多少还是换了些奶和晒好的蘑菇,还要到了两个土豆。

乐言试着问他们当初占地补偿的事儿,但没有人说得清楚。

措姆也留意到了,他们去的几家人都只有老弱妇孺在家里,不见管事的男人和年轻人,就问了他们:“家里其他人呢,怎么都没看见?”

这么大雪,照理不会出远门。

没想到对方的回答让他们大惊失色,原来有不少人都觉得没有得到合理的占地补偿,但光伏项目先前在何维林手中,他反正是不择手段的人物,跟当地人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后来因为拿不到路条被迫停止建设,牧民们就找不到人了,就算觉得不合理想要个说法也不知该上哪儿说去。

所以何维林留下的管理人员不是回县城去办事,完全就是去避风头了,只要找不到人,这些老实巴交靠山吃山的普通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糟就糟糕在,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说光伏园新的负责人来了,现在就住在光伏园里边儿。对当初那份旧协议不满的人,可以直接去找他们讨说法。

这说的不就是她跟穆皖南吗?所以她跟措姆到这儿来买东西,这些牧民家里管事的年轻人和男人们反而到光伏园去找他们去了?

“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恐怕要出事。”她心里有很不妙的预感,穆皖南一个人在那里,面对一群跟何维林结下梁子却要把帐算在他头上的牧民,可能语言还不通,难保不吃亏!

措姆赶紧带着她一路往回走,路上雪下大了,他怕她劳累了高反更严重,说什么也不肯冒险,拉着她在一个牧民家里休息。

穆皖南的电话打不通,昨儿晚上大概就没电了,他今天还没顾上充电吧?

乐言焦急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了,措姆安慰她不会有事,她却始终觉得心是悬着的。

好不容易雪又停了,他们往回赶,结果穆皖南不在工棚,屋里屋外东西翻得很乱,可他的行李都还在,只是人不见了。

措姆在屋后还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在皑皑白雪中显得尤为刺眼。

乐言只觉得腿脚发软,扶住一旁的铁架子才没有一屁股直接坐倒在雪地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嗫嚅着,不过走开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出事了吗?

“我们要去找人,要把他找回来。”她终于冷静下来,衣帽上已经积了白亮的一层雪,她对措姆道,“我们分头找吧,这样会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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