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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祭(198)+番外

我按门铃的时候,隔壁正给糙坪浇水的白人大汉跟我亲切地打招呼:“你是穆的朋友?他们家最近很多朋友过来呢,大概都是来看宝宝的。”

我挑了挑眉。

“你也从中国来吗?这几天有位美丽的太太住在他们家,好像也刚从中国来。”

我笑了笑,“嗯,那是我太太。”

大汉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我有点儿得意又不得不谨慎,之前通电话的时候晋北就跟我说:“你就这么放心让大嫂一个人来啊?我可告诉你,三十岁出头、单身漂亮的东方女性在这儿最受欢迎,她从机场出来就有人搭讪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西方男人普遍抵挡不了金发大波美女和神秘温柔的亚裔女性,在国内司空见惯的黑色头发、黑色瞳眸到了他们那里就成稀罕物,更不用说乐言那样漂亮知性,又有玲珑窈窕身段的轻熟女。

我当然想陪她一块儿来,但梁沉的夜店新店开张,这么多年朋友,我总得去捧个人场,乐言要送女儿到阿拉斯加参加夏令营,就顺便先行一步。

这些年思思也习惯了到国外参加各式各样的夏令营,她的英语有漂亮的口音,自己可以收拾出门的行装,回来也总是不忘带礼物。

上二年级的小丫头,自信、独立、优雅,比以前更加活泼可爱。

晋北和念眉也生了一个女儿,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取名叫静瑜,穆静瑜,寓意大概是安静的美玉。

也许年纪越长,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蜕变,就怀念起他们还是软绵绵的小ròu球的时候,越发喜欢更小的孩子。乐言就是这样,一听说念眉生了个闺女,几乎立马就设想到粉刁玉琢的胖娃娃形象,两眼冒着红心,迫不及待地要来探亲。

我虽然也高兴,但只觉得晋北这小子手脚快,这才完全康复了几天?算算日子,语言功能还没恢复、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就忙着播种了吧?可怜见的,把卧c黄昏迷的那些日子也算上,真是憋挺久了,瞧这迫不及待的样儿。

新婶婶在家忙活了好几天,大大小小的礼物准备了无数,光是小衣服小裤子就摆满一张c黄。我也觉得可爱,那么小的衣物握在手里,细细软软的,真想不到我们的小公主也穿过这么小巧的衣服,她现在都能跟她妈抢着臭美了。

“这些东西美国也有,去了再买就行,不用带这么多吧?”

她一偏头道:“那不一样,这是心意啊,哪能去了才买?”

长命锁、金镶玉的红手绳更是不能少,最后有专门一个行李箱装礼物。

其实我就是怕她东西带的太多受累,但这么些年的职场打拼,她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长途跋涉。

更多的,她是享受迎接新生命的这个过程,她喜欢小孩子。

我抱紧她,沉默地温存,有些话过去提过不止一次,近来已经很少说了,比如复婚,比如如果喜欢孩子咱们自己也可以再生一个。

我有点害怕她的反应,她的眼神会躲闪,或者笑一笑就过去了,又或者用别的话题来打岔。

我知道她还没准备好,不,没准备好这种说法只适用于零经验的人,我们已经结过婚,有过一个孩子了,这样的说法或许并不合适。

人心的空间很小的,受过伤害的人总给自个儿留有余地。

然而她对我好,像婚姻最初的那五年一样好,我不能把这种余地称之为芥蒂,那对她不公平。

我只是不再提了,好朋友们有的一直没有结婚,有的没有再婚,比如梁沉,问起来,他们也只是说顺其自然,——并不见得没有合适的对象,但事情的发展还是要顺其自然。

是啊,顺其自然很好,其实有时想一想,固执地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已经算是一种强求,我不能太贪心了。

乐言跟念眉去了华人超市买东西,晋北一个人在家陪着孩子,正包尿布呢,见我到了还来不及高兴,先招呼我:“大哥,赶紧来帮把手,我锅里还炖着菜呢!”

这就把孩子和尿不湿扔给我了。我看了小丫头一眼,果然是糯米团子,又白又结实,这才两个月大吧,小胳膊小腿就像藕节似的了,眼睛比清水湃过的紫葡萄还要亮。

我伸个手指给她小手拽住:嘿,叫大伯。

小丫头吧唧吧唧嘴,看着我竟然笑了。

心里有块地方顿时软塌塌的,仔细搜寻记忆深处,类似的感受还是在思思上幼儿园以后才有过。思思像她这么大,正是我内心纠结,犯浑最厉害的时候,不要说包尿布、冲奶这样的事,就连抱她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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