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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祭(95)+番外

穆皖南更紧地攥住了身后的纸袋,有些轻描淡写地味道说:“住在医院里也是加班,得不到好的休息,那又何必浪费医疗资源?”

池睿脸色微微一变。

乐言有些恼怒,“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觉得我的健康不值钱,连住院都是浪费医疗资源,你可以让医院赶我走。反正我相信你穆皖南绝对有这个本事能做的到!”

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似乎都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

穆皖南终于无法再忍耐,沉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安排你住院,请最好的医生为你做手术,难道还得罪你了吗?我不记得这段时间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你莫名其妙生我的气算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乐言轻忽地笑了笑,“你是想说我无理取闹吧?没错,你就当是吧,这不是女人的特权吗?反正现在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她扭身打开病房门要进去,却被穆皖南挡住。他目光沉沉,如同极有份量的东西直接压在人身上,是她熟悉的那种执拗。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把这种执拗也用在她身上。

两个人僵持着,池睿上前想拨开他,不料他却哼笑了一声,用几近轻蔑的口吻道:“是因为他吗?因为你这位年轻有为的上司,你要跟我讲究避嫌?”

“你说什么?”池睿咬牙,总有忍不住要提起拳头跟他好好打一架的冲动。

乐言这时候却冷静下来,她看着穆皖南的眼神让人无端就想起那次在天台上她说过的话和流过的眼泪。

大概这也是最近两人在对峙中总是他败下阵来的缘由。

“穆皖南。”她终于开口了,“你知道你最自私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不管发生任何不合你心意的事,你都会把罪责推到别人的身上。从来都不会怀疑,有没有哪一个环节出错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他神色紧绷,却没有吭声。如果有一件事,你亟欲辩解却又无从辩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就意味着是事实?

她又继续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因为我又梦见了康宁,也许是康欣,我分辨不出来。她来梦里找我,手里拿着刀片,抵在我的脖子上,那种感觉很糟糕,你不会明白的。”

穆皖南愕住了,不由联想到那天在医院大厅里遇到康宁的事,她确实在这里出现过,可俞乐言住院这几天病房里一直有人,甚至她熟睡的大部分时候他都在这里,康宁应该没有可能在她跟前露面。

那就真的是梦,可结合康宁那天语意含糊的警告,他心头又有些不详的预感。

思思得了一套新的积木,还有一个配套的逼真小帐篷房子,可以坐在里面玩儿。

穆皖南刚踏进家门,她就跑过来抱他,“爸爸,小姑姑送了我新积木,还有,我今天在幼儿园得了两朵小红花。”

他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好乖。”

“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是两朵小红花哦,其他小朋友都只有一朵。”

穆皖南点点头。

她站在他跟前不肯走,犹豫了一下才说:“那你能跟我一起搭一下小房子吗?我不会……”

她眼睛黑而亮,像两丸紫黑葡萄。

他忽然有点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一来先跟她说得小红花的事儿——她在用自己的良好表现跟他谈判,作为交换的条件,希望他答应陪她一起玩。

他的难过说不出来,像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心上,一直往下,往下。

他拉过女儿,道:“思思,就算你不得小红花,爸爸也可以帮你搭小房子的。以后你想让爸爸帮你做什么,就直接跟我讲,不用……”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用不好意思,知道吗?”

孩子可能还不懂得什么是刻意的讨好,但已经有意识地感觉到爸爸的爱不是无偿和随性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她想让乐言来看她,想说服他让乐言送她去兴趣班,就特意帮他按压太阳穴减缓醉酒后的头疼。

她让他想起最初与他划清界限时的俞乐言,也是这样,不能爱了,就万事与他谈条件。

几包零件都抖开来在地上铺开,他拿起图纸简单琢磨了一下就开始动手。思思很高兴,在一旁跃跃欲试地想要帮忙。

他教她把小臂长短的杆子一支支接好,然后两个人再一起把杆子穿进帷布里去,渐渐搭出房子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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