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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碎(4)+番外

长安意识到他是在跟她说话之后,二话不说就将脖子上的burberry取下来给他。

“按在这里,打个结。”他教她最基本的应急包扎,她颤着手照做,已经忘了前一刻想要尖叫的惊恐。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你力气不够啊……”男人戏谑地说,“要用力绑紧一点,不要紧,我不怕疼。”

后来很长时间,长安在梦里都还能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带一丝戏谑地对她说“不要紧,我不怕疼”。

平时一点小事都要学很久才能做好的她,居然帮他止了血,但也已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最后,有一百多人在那场袭击里丧生。

骆敬之跟她是彻底走散了,后来是通过大使馆,他才在医院里找到她。他看上去也是惊魂未定,憔悴,又有些忐忑,在她身旁坐下,问道:“你没事吧?”

长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因为这非比寻常的经历,他们不得不提前结束蜜月行程回国。因为走得太匆忙,长安直到登机时才想起,她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个为了救她而受伤的男人。

骆敬之却不肯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他说他在医院问过,当天救援时并没有人跟长安在一起,那家医院也没有接诊其他的华裔伤号。

生死攸关之际,一般人自保都来不及,又有多少陌生人会舍身相救?

加上长安回国之后常常做噩梦,显然出现了情绪问题,他就更加肯定那不过是当时她太害怕,想象出的一个人物。

然而齐妍却相信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每次长安说起时都有细节的描述,以她的心智,想象和错认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细节的。

齐妍又问多几个问题,对谈结束后,帮长安收好那个长耳兔子,说:“长安,下周开始你可以不用到我这里来了。”

“为什么?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齐妍耐心地解释,“你到我这儿来,是因为不舒服,做噩梦,记得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你已经好了,没事了,所以我同意敬之说的,我们的疗程就到这里结束。”

长安有点不安地捻着兔子耳朵说:“不,我还没好……我还是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

“不要勉强自己,可以试着让你最信赖的人陪你一起去看场电影。你现在闭上眼睛,最先想到什么人?”

“敬之?”

“嗯,他一定乐意。”

长安垂下眼睫:“他很忙的……”

他也从没带她一起去过剧院。巴塔克兰音乐厅那次是唯一的机会,却是那样的结果。

齐妍沉默了一瞬,说:“如果他没空,我也可以陪你去。”

长安猛地抬起头:“我以后还可以跟你见面吗?”

“当然可以reads;。”齐妍取一张名片递给她,“我的联系方式这上面都有,你有空可以打给我。说不定过两天,我就到你店里去喝咖啡。”

“好啊!”长安紧紧攥着那张卡片,有点惴惴地问,“齐医生,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长安很高兴:“我的店……你一定要来,我们马上推出新的点心,我请你吃。”

齐妍点头说好,她才兴高采烈地抱着兔子走了。

齐妍给骆敬之打电话,他的声线清朗而冷淡:“你们的会面结束了?”

“嗯,不止是今天,之后也可以不用再继续过来,详细的报告我会打印出来发给你。”

“好,麻烦你,剩下的诊费我转到你银行账户,还是上回那个,没变吧?”

齐妍交叠着长腿,背倚在窗沿,闻到窗外传来的馥郁香气,回头就看到楼下的桂树已经开花,一簇簇金黄点缀枝桠,花与叶的空隙间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长安刚好走到楼下,显然也喜欢这又甜又纯的香气,仰着头在树下流连,像是在数这一树花开了几朵,那一树又开了几朵。

齐妍像没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看了一会儿,才问:“话说回来,你在巴黎的时候,为什么把殷长安一个人丢在车站?”

骆敬之一怔,沉默片刻,才说:“她跟你说的?”

“嗯。”

“这也是心理治疗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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