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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祸(75)

她看过去才发觉是容昭。他走近几步,摇了摇手:“什么都别说,我猜肯定是遇到难处了又不想让你爸知道对不对?”

她把发丝别到耳后:“请你不要告诉他。”

“放心,我还没这么好管闲事。但看你这样子,不是小事,穆峥知道吗?你有没有找过他,跟他商量商量?”

“不用了。”

“是不用,还是不想?”他笑了笑,“你们女人倔起来真是一模一样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偏偏穆峥也是头倔驴,这两人针尖对麦芒,也不知怎么就凑到一起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儿以为天塌了的事儿在穆四那里不过是芝麻绿豆,但你越晚去找他,他就越不乐意帮你。其实撒个娇、服个软有多难呢,你当他真不知道你的难处?他就是等着你去求他。”

没错,她现在经历的事儿穆峥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他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所以才故意告诉她雷霄明的家世。他就是知道雷荣海会找她麻烦,搭了梯子一步步往高走,就等着看完她笑话之后让她去求他。

她赶回去取家里的东西,房东果然已经打包好了给扔到楼下单元门外,几个大纸箱子,装了他们全部的家当,一个摞一个的放在那里,摇摇欲坠。

她要求进屋里去重新收拾房东都不许,几个大男人把她拦下来。门上换了新锁,她的钥匙也已经没法开门。

“让我进去,否则我就报警!”这种时候她没法不强硬。

她重新进了屋子,东西是基本都搬空了,她看着住了多年的蜗居,联想到家徒四壁几个字。

别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她都可以不要,但她房间里那个上锁的抽屉应该还没打开过,里面的东西她必须拿走。

其实也都是很零散的东西,学生时代觉得珍贵的本子、票根甚至玩偶,还有妈妈去世后整理的一些照片和遗物,一个小箱子就能全部拿走。

只有那个墨绿色的纸盒,作为异类跟它们锁在一起。

抽屉果然还没被打开,她松了口气,拿钥匙开了锁,飞快地整理。房东大约是好奇,踱进来看她收什么,一眼就看到那个贵气的礼盒,随手拿在手里:“这是什么?”

梁知璇大骇:“跟你无关,还给我。”

她的反应反倒激起了那人的贪欲:“哟,这么紧张,肯定是好东西吧?要真值钱就你们也就不用搬了,顺便可以把欠下的这半个月房租还上!”

礼盒几经周转,那层墨绿色的纸已经被揉得很脆,说话间他已经顺着破口撕开了,露出里面浅色的丝绒盒子。

梁知璇浑身都在冒冷汗,心脏快要从喉咙口蹦出来,劈手去抢:“你干什么,还给我!”

两人争抢起来,不知碰到了哪里,丝绒盒子被掰开来,里面装的东西直接落出来扣到了地上。

很沉的声响,却又是玉碎的清脆声。两人都愣住,看着一整串圆润碧绿的翡翠珠链摔在地上,珠子碎了不少。

大概是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贵重到了一定程度,房东也傻了,怕她真的报警要他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吆喝其他几个人赶紧撤了。

没有预想中的不堪照片,但梁知璇还是像脱了力一样蹲在了地上。

这算什么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警示吗?

她把脸埋进臂弯,只有那抹翠色不住地在她眼前晃动。

在陆安县的时候,穆峥嘲笑她戴的玉坠子是不入流的货色,送这样一串价值连城的珠链给她大概是为了让她开开眼界,或者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嘲讽吧?

她把东西都整理好,独自一个人在楼下徘徊着,不知何去何从。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已经答应了雷荣海所有条件,可始终没有消息通知她复飞,房东的决绝也是匪夷所思。

这时手机又响起来,居然是雷霄明打来的。她在其中一个纸箱上坐下来:“明哥?”

雷霄明的声音难得有一丝焦虑:“你在哪里?”

她看了看周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故意做出高兴的样子问:“你不是应该已经到法国去享受美酒佳人了吗,怎么还没动身吗?”

他在那头沉默片刻道:“小璇,我不去法国了,直接飞阿联酋。”

她轻轻啊了一声,“不是说要去法航做交流?”

“我不去了。去法航交流是有条件的,是为了回来之后更好地为云朗服务。本来我觉得无所谓,这里有我的家和我在乎的人,可你也知道我的父亲……如果去国外受训是为了更多地受制于人,我宁可不在这儿飞了。我跟阿航已经谈好了条件,也已经在云朗办妥了离职的手续。现在我自由了,我只想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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