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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50)

张素华又转脸同林娘子说:“林娘子请回去稍等,我下午便让人准备丝线和人物像给你。”

林娘子便也没有再问,领着伺候的丫鬟,回了客房。

客居的院子里,安娘子也不在,她被请去了箬兰院。

黄妙云同尤贞儿一样,要让安娘子稳赢,她告诉安娘子:“只要您技艺不输给林娘子许多,绣我说的人物像,必定能赢。”

姜心慈立刻会过意,狠狠地拧着眉道:“不可!”

黄妙云一笑,拉着姜心慈的手,安抚说:“您想左了,女儿不是那个意思。”

姜心慈松开眉头,黄妙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又道:“这幅画,您画最为合适不过,您今日就要在绢丝上画好,明日便让安娘子开始绣了。”

安娘子也不知道娘俩打的什么哑谜,只听说没她的事儿,便没有多问。

姜心慈不想耽搁时间,便吩咐了胡妈妈准备好各色针线和绣架等物,亲自给安娘子送去,又派了两个箬兰院的丫鬟过去伺候,以防针线出问题,才又让人去准备笔墨和绢丝,供她作画。

笔墨好找,绢丝却不易寻,黄妙云为节省时间,去了一趟黄怀阳的书房,找他借一张绢丝。

黄怀阳平常也作画,书房里有上好的绢丝,不晕墨,且易干,他找了一张剪裁齐整,包了边儿的绢丝给黄妙云,递给她,问道:“你要绢丝做什么?又准备作画了?这才学的雕刻,三心二意可学不好东西。”

黄妙云卷起绢丝,摇了摇头,道:“不是女儿要,是给母亲准备的。”

黄怀阳胡子一抖,垂下眼眸,声音淡了几分,问道:“你母亲要绢丝做什么?”

黄妙云笑道:“自然是画画,难道还能用来做衣裳?父亲,您知道母亲要画什么吗?您要看母亲画的画吗?”

黄怀阳提笔的手顿住了,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抬地说:“你母亲不会给我看的。”

黄妙云听出些意思,便道:“您都没去瞧,怎么知道母亲不让您看?”

黄怀阳却是再不说了,黄妙云也不再多打探,只道:“父亲,您若想看,三日后去给老夫人请安,便能见到母亲的画,也许,还能见到母亲……”

说罢,黄妙云就拿着绢丝跑了。黄怀阳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姜心慈的浅笑的温婉模样,只是她笑着笑着……表情就冷漠了。

.

两位绣娘刺绣的三日里,佳芳园和箬兰院的人都往客房跑得勤。

听说某天夜里,安娘子住的屋,还闹了“贼”,夜半胡妈妈去料理,才知道是个丫鬟夜里起夜,走错了屋子,还“不小心”落下朱迹在安娘子的绣作上,幸而朱迹只有墨点大小,黄妙云用洗墨之法,除去了大半的朱迹,只留下十分浅淡的印子。

但绢丝上的画作,设色结构早就定下,平白多了一道印记,到底有损画作的完整性,安娘子只好将浅浅的红印改作一道夕阳,算是弥补了几分。

不日,两边的人物像便都绣好了,日落时分,两位绣娘都派人去禀了主家,老夫人便定于次日清晨,让两人带着画作来较量。

晨光映入庭院里的广玉兰上,花瓣洁白如琼,树梢上小鸟尖喙凝黄,仰着圆溜溜的黑脑袋,啁啾不断。

张素华母女与林娘子携画前来,黄妙云则与安娘子同行,随后而来的,还有黄怀阳。

黄怀阳进屋的时候,刻意扫了一圈,不见姜心慈,眼里终究是有些失落,他镇定地坐下,呷了丫鬟上的茶。

黄妙云见了胡妈妈过来,悄声问她:“我母亲不来吗?”

胡妈妈皱眉说:“夫人是打算出门的,都在门口徘徊许久了……”

黄妙云抿了抿嘴角,冲胡妈妈笑道:“如此甚好,来日方长。”

不管怎么说,是个好兆头。

福寿堂的客厅里,老夫人从内室里穿戴齐整地走出来,绕过厅中间的长案,走向上座,座下左右两边,早已经蓄势待发。

老夫人甫一坐下,便道:“呈绣作。”

两边丫鬟,小心翼翼地捧着绣作,在长案上铺开,两幅绣作,展示于人前。

厅中伺候的丫鬟,看到两幅绣作,面面相觑——怎么绣作如此之像?!仿佛绣的是同一个人!

老夫人也很好奇,同众人一道走到长案跟前,低头去瞧,只一眼,她便红了眼眶,两幅人物像……竟是她死去的亲生子,黄怀仁!

只不过一个绣的是正面,一个是侧面。

尤贞儿冲黄妙云笑了一下,黄怀仁的正面画像,张素华存了许多年,当年她们母女,就是凭借这幅画彻底地打动了老夫人,时至今日,这幅画又一次成为了她们的利器。

黄妙云毫不意外地扬了嘴角,她就知道尤贞儿会让林娘子绣黄怀仁,因为这是老夫人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