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手掌离开，她头发上的水也都干了。
艾小岫看着他。
他却垂眸不看她。
他抖了抖衣袖，将宽大的白色衣袖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艾小岫眼前被糊了一片白色。
不知道是因为她太瘦小了，还是他太高大了，亦或者袖子做的太长了，这片袖子竟快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了。
“你要什么？”
艾小岫扯着他的袖子问。
白尘心沉默地看着袖子下的人，心中有一种声音在发出叹息声，在说：他所求的不过是此时此刻。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么一句——
“主上身上还有高粱饴糖吗？”
艾小岫“咦”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像是掀开新娘头巾似的掀开了他的袖子。
白尘心忙道：“主上，别掀开！”
艾小岫更不明白了，但她的动作还是停住了。
她的脑袋在他的袖子下动了动，似乎是在歪头。
“为什么不能掀开？”
“因为——”
白尘心心中叹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满嘴谎话了。
他低声道：“因为……像我这么大了还跟主上要糖吃，我还是要脸的。”
袖子下许久没有声音。
白尘心呼吸一滞。
不是吧？她真这么想？
就在这时，袖子下面传来一声轻笑。
“哎，这有什么，我不会笑你的，除非忍不住，噗嗤。”
明明她是在笑他，他却忍不住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心里比吃了糖还要甜。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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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喏, 这个给你。”
艾小岫递出一枚高粱饴糖。
白尘心看着她用三根手指捏着的糖。
白色的糯米纸包裹着琥珀色的糖身。
他伸手接过，含在嘴里。
艾小岫：“这是最后一个了，可我还是给你了啊。”
她语气透着浓浓的不舍。
白尘心的心情顿时不太美妙, 嘴里的糖也没味儿了。
他含糊地问她：“那主上为什么还要将糖分给君不梦。”
提起这个，艾小岫就来气。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因为君不梦他低血糖，又不遵医嘱，我怕你们两个在空中战斗的时候, 他突然一晕, 从空中坠下，莫名其妙丧了命。”
艾小岫语气古怪道：“我可是非常热爱人类的性命的。”
白尘心：“不是因为他是君不梦？”
艾小岫觉得他很奇怪，“为他做什么？随便换成别的低血糖的人, 我也会这么做的啊。”
白尘心心里一松。
原来是这样。
真是……
他低着头, 用指侧腹蹭了蹭鼻尖。
他就因为这个生气, 还对君不梦下狠手，实在太不应该了。
明明他一直在修行，遇事还如此冲动, 不知道那些修行都修到哪里去了。
但是，心情好像骤然晴空万里了。
白尘心与她共行一路，走到回廊里后，他收回袖子，轻轻抖落上面的积雪。
“说起来……”白尘心想到一件正经事，“主上是怎么知道我能找出他武功秘籍中问题的？”
艾小岫：“因为你内力高深，武功路数又集百家之长，我就想你一定能解决的。”
白尘心摇了摇头, “我自己都没有信心，主上倒是对我有信心。”
那当然是因为你是本书的第一主角了。
艾小岫笑了笑，“放轻松，有你在，没什么不成的。”
白尘心怔怔地凝视着她。
他想起，许久许久之前，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白尘心低声道：“为什么主上好像很了解我，比我自己还了解？”
艾小岫笑眯眯，“这是一个秘密。”
白尘心：“好想知道……”
艾小岫低声道：“大概等你知道的那天，我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白尘心神色一肃，他想起了艾小岫的年纪。
他动心时，不曾想过这些，也不曾在意过这些，现在想来，他不过二十多，她却比他多度过那么多久远的岁月。
他声音沉沉询问：“是天命已至吗？难道琉璃品也不能突破天命吗？”
艾小岫以为他是要打听紫品后的情况，反正这种事情男主早晚都会知道，她也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