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丞相看了进退维谷的江儒一眼，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走出来道：“皇上，江尚书方才只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还请皇上不要当真。”
丞相为他铺好了台阶，江儒赶紧顺着梯子往下爬，“皇上，老臣一时糊涂，还请皇上开恩。”
卫英冷笑一声，现在确实还不到拿江家开刀的时机，他刚才那样说也无非是想吓吓江儒，“那江婕妤之事，江爱卿觉得如何处置是好？”
江儒在地上跪下，对卫英道：“微臣只求皇上能留小女一命。”
对于江儒的这个要求，卫英没有说好，也没有不好，只是问了问其他大臣还有没有事要奏，便宣布退朝。
待皇上走了以后，江儒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严丞相走到江儒身旁，不轻不重地道：“江尚书，不要忘了自己是在替谁做事。当今圣上可不是个软柿子，想要去捏一把，可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江儒的脸白了白，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大殿。
卫英回到长乐宫时，温璃还没有醒过来。卫英看了一眼躺在c黄上熟睡的温璃，想着等她醒来一起用早膳，便叫李公公将奏折都搬到长乐宫的书房中去。
卫英正在披着奏折，李公公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对卫英道：“皇上，太后又派人来传您去长寿宫了。”
卫英的眉头皱了皱，才刚刚打发走一个江儒，又来一个太后，怎么江家的人这么阴魂不散？
“告诉他不见。”卫英不耐地对李公公说道。
李公公刚想出去传旨，太后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皇上好大的架子啊，哀家请了你一夜，也把你请不来，哀家只好亲自过来了。”
李公公连忙在地上跪下，给太后请安，卫英看着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的太后，明知故问道：“不知母后如此急招儿臣，所为何事？”
太后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皇上，江婕妤是犯了什么罪，你要把她打入天牢？”
卫英奇怪地反问道：“母后难道不知道？”
太后道：“哀家不知。”
卫英冷哼一声，“母后，江婕妤对朕下药用的迷香，就是从你长寿宫里拿过去的，你怎么不知？”
太后怔了怔，道：“皇上怕是误会了，哀家确实给过江婕妤香料，但那只是普通的安神香，并不是皇上口中的迷药。”
“是什么你们心知肚明。”
太后抿了抿唇，问道：“皇上如此笃定那是迷香，可有证据？”
卫英好笑地看着太后，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太后还想要什么证据？朕就是最好的证据。”
太后冷笑一声，对卫英道：“皇上，美色当前难免会把持不住，你不能把自己的冲动都归结到迷香上去吧。”
卫英道：“就凭江婕妤的美色，还不足以让朕冲动。”
太后：“……”
太后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皇上的意思，是准备处死江婕妤吗？”
卫英看了太后一眼，淡淡地道：“朕还没有想好，在朕想好以前，她就先在天牢里呆着吧。”
太后：“……”
第62章 摸摸哒
江婕妤这一呆，就整整呆了十日。
等到她从天牢里被释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形容枯槁，眼睛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显得暗淡无光。
永和宫里，素兰还在心有余悸地对程美人汇报着江婕妤的惨状，“娘娘，你是没有看见，江婕妤就跟去地狱走了一遭似的，双目无神，人也瘦得不像话，这天牢里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程美人修长的两指从玉盘里夹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没有接话。
素兰还在絮絮叨叨，“娘娘，这皇上的心也太狠了，江婕妤怎么说也是江家的千金小姐，一直娇生惯养着，怎么受得了这种罪。”
程美人拿起桌上的红漆碟，从嘴里吐出两颗葡萄籽，“皇后之前小产过一次，也难怪皇上现在如此紧张。幸好皇后腹中的孩子没事，否则江婕妤进了天牢，就别想再出来了。”
素兰扁了扁嘴，小声嘀咕道：“那还不是皇上自己管不住自己。”
程美人瞪了素兰一眼，素兰悻悻地闭了嘴。不过她也就安静了片刻，又是心有不甘地问道：“娘娘，你说皇后她到底有什么好的，皇上要这么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