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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262)

这会儿阮女官便拉着赵弘进了内室, 先服侍他将外面的锦衣褪下,而后又松了腰带,这才从笸箩里拿出皮尺,展开来为他量身。

赵弘倒也听话,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昂脑袋就昂脑袋。

就是一双眼睛总是为了阮瑶打转。

瑶瑶捏我手了。

瑶瑶摸我脸了。

瑶瑶抱我腰了。

阮瑶正用手臂环着他的腰,将皮尺围好,而后松开来读着数字,想要抬头让赵弘可以把胳膊撂下,结果就看到那人笑的眉眼弯弯。

这是乐什么呢?

阮瑶好奇,但大殿下或许是有些心虚,见阮女官看他,就下意识的收敛了笑容。

只是眼睛里面的欢喜还是掩藏不住的。

不过阮瑶却知道这人这般变化就是想要偷着乐,不愿让旁人知道,既如此,阮瑶也不会故意戳破,只当没瞧见,继续给他量尺寸。

这事儿阮瑶不是头回做。

以前在外殿,宫人们也是要做衣裳的。

可是外殿的宫人可没有贵人主子们那么多人伺候,尚衣局的人也只是告诉他们自己量好尺寸交过去,过时不候,旁的什么都没提。

当时阮瑶憨傻,脑袋不清楚,也就不知道这些,错过好几次。

后来还是刘嬷嬷瞧不过去,拽着她,手把手的告诉她怎么量,如何量,自己给自己量和自己给被人量有何不同。

那时候的阮瑶只知道笑,明艳的小脸蛋上带着的笑容冒着点傻气。

而现在被摔开窍的阮女官还是能记得当时刘嬷嬷的话的,现在倒是用在了赵弘身上。

其中倒是颇有几分门道。

寻常人,量衣裳就是给个大概尺寸,身高臂长,肩宽腰围,其他的就不管了。

所以衣裳做好了送来总觉得不是这里肥了就是那里瘦了,便要使银子求着人改。

刘嬷嬷在宫中时候久了,早早就把其中的关节告诉给了阮瑶。

量体,不单单是要这些大概,还有很多细枝末节。

比如手腕这个地方,在冬天要露出来多少,夏天又是多少。

胯骨处是要收紧一些,还是宽松一些。

颈子长的做高领,颈子短的做矮领。

就连背脊挺直的时候是前倾还是后仰,亦或是端端正正,这些都要记录详细。

因为尚衣局是有底子的,那些随便模糊着写过去,人家自然有法子糊弄你,可要是写得细致,那里的宫人自然也要做得细致,免得被翻了旧账。

这便是都是宫里人,为何有些人就是穿着得体,有些偏偏衣着随便的原因。

阮瑶这会儿也按着刘嬷嬷教给自己的法子,细细的帮他测量。

而尚衣局给的单子上也分别有各个地方的尺寸表明,阮女官一样样的填上去也就是了。

给他量完了上身,就要量下|身了。

阮瑶走到了赵弘背后,拿着尺子,量的时候并没有碰他。

可是大殿下天生警觉,从小到大的遭遇让他对于身后十分敏感。

虽说他对阮瑶全然信任,可是背后站了个人,还一直在动作,赵弘难免有些紧张。

但他并未明说,而是道:“瑶瑶,再过几天便是你的生辰了。”

阮瑶动作微顿,在心里算了下。

确实,再过不久便是三月三,正是她的生日。

赵弘见她不言,倒也不急,温声道:“我想着,这个生日该好好过的。”

阮瑶感念他还记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而后就听赵弘道:“你想要什么?我好让人准备起来。”

阮女官眨眨眼,心里知道他是想送自己礼物的,但或许是自家殿下以前从没有私下里跟人庆过生,便不知道这送礼物要的不单单是物件,更多的还是惊喜。

其实她是可以故作不知,说个自己喜欢的,让他准备去,自己装着高兴也就行了。

可是阮瑶突然想要任性一回。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胆子大,可阮女官在太子面前,想来是胆大的。

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了赵弘对面,总是温婉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活泼:“殿下想送奴婢什么?”

大殿下张嘴就要说话。

阮瑶赶忙道:“莫要告诉奴婢。”而后,她声音顿了顿,“殿下送什么,奴婢都喜欢,到时候殿下只管给了奴婢就是。”

赵弘没说话。

阮女官接了句:“回头等殿下生辰之日到了,奴婢也给殿下准备。”

赵弘嘴角翘起来,却不是为了礼物,而是为了阮瑶。

为她如今的快意,还有自在。

其实阮瑶在他面前已经是比寻常轻松了,但是赵弘能感觉得到,阮瑶总是绷着一根弦,就像是她把背下来的宫规都刻在了脑子里,不允许丝毫的行差步错。

就算回了内殿,关上了门,隔绝了里外两个天地,自家瑶瑶也是能沉稳些就沉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