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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287)

可奇怪的是,除了懵, 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不生气, 不恼怒, 不欢喜,不紧张。

好像是个稀松平常的事情, 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偏就是这样的理所应当让阮瑶突然涨红了耳朵, 过去那些自以为清如水明如镜的场景,如今看来,半点不清,半点不明。

试问, 即使是主仆, 可谁家主子能这般纵她容她, 她当宝一样的护着守着?

又有谁家儿郎能动不动就拉着她的衣角,对她说,这辈子都紧着她, 离不开, 挂念着的?

只是一开始自己把他当孩子哄, 当小奶娃娃,所以从未往心里去。

可现在看,她其实是往心里去了的。

就是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罢了。

……还有最紧要的是,这话为何是只见过两面的段公公跟自己讲?

太子呢?他为何连点口风都没有透露过?

但是阮女官知晓轻重缓急,她很清楚,如今簪子的事情并非是头等要事, 最紧要的还是问清楚有关于庄婕妤的一切。

这不单单关乎过往真相,还关乎自家殿下的病情。

于是阮瑶将心里翻滚而出的情绪暂时按下不表,先温声细语道:“奴婢今日来寻段公公,也是有事想问的。”

段公公又咳了两声,低声道:“若是为了你上次所查书册之事,便不用再提,我已帮你将书名隐去了。”

阮瑶微愣,而后就想起来自己之前到藏书楼的目的。

明面上是找推拿之书,实际上是在寻分魂之症的缘由。

结果段公公说,把她看的书名隐去……

假使只当是钻研医书,是没有理由替自己隐瞒什么的。

于是阮瑶试探性的说了句:“此事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太子殿下。”

段公公语气平淡:“我知道,祝福殿下早日康复。”

好的,果然是被发现了。

原本阮瑶觉得分魂之症乃是头号秘密,轻易不能泄露,也不会被外人知晓,可现在如此轻易就被段公公看破,让阮女官颇有些错愕,又有些警醒起来。

在宫里,就算是随便瞧书,都有可能让人看破秘密。

以后必须要更谨慎小心才行。

明面上,阮瑶神色依旧:“多些段公公帮忙,不过奴婢还有一事相求。”

段公公原本不是个爱说话的,宫里也说他性情冷淡,少言寡语,但今日在阮瑶面前,段公公还算平和,尤其是阮女官手里捏着庄婕妤的簪子,让他连声音都放轻了:“问不问在你,答不答在我。”

阮瑶轻轻点头,而后道:“公公是否和婕妤娘娘有旧?”

段公公缓缓点头:“是,我以前就是在娘娘宫里当差的。”

“那公公刚才所说,认贼作母,又是何解?”

此话一出,段公公就露出一抹凉薄的笑:“阮女管聪慧,不至于听不懂的。”

阮瑶沉默,轻声道:“想来,婕妤娘娘之死与皇后娘娘有牵扯。”

段公公没说话,只是错开了眼神,脸上明显有些恼恨。

可阮瑶却知道,他对太子并没有太多记恨,至少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深刻。

因为段公公口口声声不喜欢太子认贼作母,却依然留在宫内,不靠近不远离。

若是他真的憎恶太子,或是当面痛斥,或是自请调离,总有办法从内廷之中离开。

尤其是知道了太子的分魂之症后,他只是留在这里,等自己来寻,其他的一言不发。

便能知道,他还是挂念小主子的。

既如此,事情便有转机。

平心而论,阮瑶是心疼庄婕妤的,可是阮女官在感同身受之余,亦是清楚此事的重要。

残杀妃嫔,即使是皇后,一旦坐实了,只怕也是别想善了。

这既是帮着殿下找出过往真相,不至于让人用此事刺激他,也是为了能将把柄攥在手中,免得未来董皇后死灰复燃。

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都要让段公公吐露实情。

阮瑶心思急转,实际上也不过是过了片刻时光。

她的指尖松开了刚刚紧捏着的衣角,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而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些许不解,最后归为恍然。

段公公见了眉头微蹙:“你想什么?”

阮瑶看他,轻声道:“段公公只知殿下太子之位得来曲折,又可曾知道,殿下心中一直记挂着婕妤娘娘,纵然挂在皇后名下,可公公能瞧能看,怎会不知皇后待殿下是何等苛刻,如今更是势如水火?若非心中挂念,又怎会让奴婢来走这一趟,又何至于让董家倾颓?”

这话,说的都是实话。

太子记得庄婕妤,皇后不喜他,他亦不喜皇后,而董家倒霉的事阮瑶猜测其中定有自家殿下参与。

只是这些真事背后的关联,阮瑶不清楚,可她能帮段公公往一起联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