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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6)

赵弘则是微微偏头,软软的尾音里带了些不解:“我没打趣你啊,你且说给我听,我不记得了。”

阮瑶眉尖微动,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赵弘则是回了一个笑。

阮瑶便试探着开口:“殿下,你是大齐的太子。”

赵弘眨眨眼:“我叫太子?”

“……不,殿下叫赵弘。”

“那太子是谁?”

“太子也是殿下。”

赵弘闻言,盘腿坐在床上,拽过软枕搂在怀里,伸出手指掰着数:“殿下,太子,赵弘,我有三个名字啊。”

阮瑶:……

自己如今倒是不傻了,怎么眼前这人像是傻了呢?

见赵弘一脸单纯,阮瑶也生出了些恻隐之心,不管他是不是装的,好好应对总是没错。

于是,阮瑶便细细对他解释。

虽不知赵弘有没有听懂,总归他能明白这几个词都是在喊他也就是了。

而赵弘似乎对阮瑶格外有好感,说起话来也坦然:“你比前几天看我的那些人都好。”

纵然脑袋一片空白,但是小太子还留有趋吉避凶的本能。

眼前人是这些日子来唯一一个没有恶意的。

还长得好看。

阮瑶看了看小太子,轻声道:“殿下之前就醒过?”

“醒过啊。”分明是个岁至弱冠的大男人,可他着枕头老实点头的模样却分外乖巧,“他们都围着我,还有个人用针扎这里,还扎手指头,可疼了,我不敢睁眼。”

阮瑶顺着看去,便瞧见他指着的是人中。

想来是太医急救时用了针,倒是救活了,却把太子吓得不轻。

不过阮瑶并未多做解释,她坐在杌子上,瞧着正抓着她腰间穗子玩儿的赵弘,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这是……傻了?

不,不像是傻了。

他能明辨是非,寻常物件也认得清楚,说话逻辑清晰,记性也好,什么事情只要阮瑶说上一遍就会记得,足以见得脑袋清明。

那就是失忆?

可失忆会把脾气都给改了吗?

这时候赵弘玩的有些累了,可依然不肯松开抓着穗子的手,只管昂着头看她,扬起笑脸,道:“瑶瑶,我饿。”

阮瑶还是头遭听到这样的称呼。

爹娘喊她瑶娘,嬷嬷们唤她阿瑶,其他宫人多是直说名姓。

像这般有些甜腻的称呼,还是从赵弘嘴里说出来的,着实让阮瑶有些不适应。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细枝末节的时候,阮瑶哄着他道:“殿下刚刚没吃过饭吗?”

小太子眨眨眼,乖乖摇头:“没吃过,桌上有粥,我没喝。”

阮瑶这才注意到地上打碎了的粥盅,想来是刚刚自己碰掉的。

偷偷用脚把瓷片往床下踢了踢,阮瑶的眼睛则是瞧着他,温声问到:“为何不吃粥?”

赵弘声音清冽:“喝完就头疼,不想疼,所以不喝。”

喝粥会头疼,定然不是什么好粥。

小太子虽然不知事,但是起码的好坏还是分得清的。

阮瑶却是心里一动。

她蹲下身子,捏了一片粥盅碎片凑近鼻尖闻了闻。

隐约的有股子淡淡香味。

不是饭香,倒像是兰花味道。

看来,这位未来的反派太子是被人害了,多半是这东明宫内的人下的手。

既如此,送来的吃食只怕也不会是干净的。

而阮瑶也终于相信,太子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人用药迷了心智。

赵弘不知阮瑶在做什么,便趴在床边,探出头去跟着瞧,一双眼睛满是好奇,伸手也要去捏碎瓷片。

阮瑶赶忙拦住了他,道:“殿下小心,莫要伤了手。”

赵弘闻言,立刻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道:“那瑶瑶也要小心,不能伤了手。”

这话引得阮瑶有了笑,而后心里就生出了些惋惜。

本该是金尊玉贵的太子爷,无端端的被人害成这般模样,也着实可怜。

赵弘却是盯着阮瑶的脸,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细软脸颊,又戳了戳,嘴里道:“瑶瑶真好看。”

这是阮瑶进屋后头一次笑。

笑的真好。

阮瑶知他脑子不灵光,便没与他计较,轻轻拂开赵弘的手,而后起身去把自己的小包袱拿过来。

打开,里头除了几件衣裳,便是个油纸包。

因着一直好好地把它放在包袱里,这会儿摸上去还有些余温。

阮瑶便把纸包打开,里头装着的是两个肉包,还有几块黄澄澄的蓑衣饼。

赵弘本就肚饿,闻到香味后就直勾勾的盯着油纸包瞧,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而后,阮瑶就把油纸包都塞给他:“给你。”

赵弘看了看肉包,又看了看阮瑶,小声问:“会不会头疼?”

阮瑶笑笑:“不会,这都是与我相熟的嬷嬷送我的,定然没有问题,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