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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76)

进宝笑眯眯回道:“前些日子似乎是顺子公公做错了事,张大人处置了他,寻常就不太露面,以后这入宫的事情就要奴才来,还望阮女官多多照应。”

阮瑶笑了笑,道:“公公客气。”心里松了口气。

顺子与明粹宫有牵扯,那这样的人放在身边终究难以安枕。

不管这次是因为他与皇后有牵连东窗事发,还是因为旁的事情被打发走,总归是离殿下远些就好。

这时候,进宝将背着的长条形布包递给了阮瑶:“这是张大人让奴才给殿下带的画轴,烦请阮女官代为转交。”

阮瑶接过来,并没打开。

而后就听进宝道:“女官,画这东西本就是给人瞧的,殿下瞧是瞧,女官瞧也是瞧。”

这话听得颇有深意,阮瑶看向进宝,便瞧见进宝依然笑呵呵的,好似刚刚不过闲谈。

等阮瑶回了内殿,先去解了披风,撂了纸伞,待都收拾妥帖,她才想起来将画轴取出。

展开时,阮瑶颇有些惊叹。

分明是凛冽冬日,可画卷上尽然是杨柳春色。

用色精妙绝伦,下笔炉火纯青。

虽然没有落款,但是光看这幅画便觉得作画之人必然文采飞扬。

只是不知道张大人没事儿送幅无名画来做什么。

“瑶瑶,这是什么呀?”

阮瑶回头,就看到自家殿下正从内室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因着入了冬,赵弘身上所穿衣裳也厚实不少,阮瑶念着他大病初愈,故而挑了个狐嗉领子给他围着。

雪白的绒毛托着小太子俊秀的脸面,加上这会儿他那双干净眸子因为好奇而显得亮晶晶的,实在是乖得让人想要摸一把。

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把阮女官的胆子练大了,既然想摸,那就摸。

她便把画放下,然后走上前去,笑着伸出手给赵弘整理衣衫,嘴里道:“张大人送来的画,很是精妙,殿下也瞧瞧。”

而后,阮瑶装作给小太子收拾毛领子,然后趁其不备轻轻的揉了一把小太子的脸蛋。

软软的,舒服。

小太子早就习惯跟阮瑶在一处,神情格外放松,半点没觉得别扭,反倒在阮瑶的掌心蹭了两下,见自家瑶瑶把手收回去时还露出了些许可惜神情,抿抿嘴角,扭头看向那副画。

……画的好么?

好像是好的。

只是小太子说不出哪里好。

这些日子在东明宫里呆着,墙上挂着的书法他也看过不少,即使没有学过鉴赏之法,但小太子聪慧,能知晓那些字是好字。

但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位太子殿下被刺猬图伤了心,又或者是太子自小不曾钻研过绘画之道,故而殿中甚少悬挂名家画作。

这便让小太子见的画不多,也就瞧不出哪里好。

可是瑶瑶说好,那就是好。

于是他开始仔细端详。

凑得近了,小太子索性微微躬身,把下巴撂在阮瑶的肩膀上,声音软绵绵的:“瑶瑶喜欢吗?”喜欢的话,就挂起来,天天看。

阮瑶也早已习惯小太子粘人,很自然的偏了偏头,让他靠得舒服些,声音轻软地回道:“说不上喜不喜欢,不过张大人既然送来了,想来是有心让殿下钻研画技的。”

小太子颇为不服气:“我画的也好看。”

阮瑶扭头瞧了瞧放着小鸡吃虫图的抽屉,哄着他道:“殿下放心,以后定然越来越好的。”

小太子眨眨眼,脸颊慢慢鼓了起来。

他心思单纯,却是个聪明的,能听出自家瑶瑶更喜欢这个。

比他画的还喜欢。

这可不成。

于是,等阮瑶去泡茶时,小太子迅速的将画轴卷起来,打了个死结,然后直接塞到了柜子底下。

还用脚往里使劲儿踢了踢,生怕这画轴藏得不严实。

待画轴彻底消失于柜子底,他才满意的点点头,高高兴兴的小跑着去桌边坐下,拿了块一合酥放进嘴里。

阮瑶偏头,便瞧见他脸颊鼓囊囊的,不由的笑道:“殿下慢些吃,莫要噎了。”

赵弘没说话,只是眼睛盯着阮瑶的手瞧。

这会儿阮女官正提着铜壶泡茶。

在宫里,什么都要精细,这泡茶也有一番讲究。

宫中所饮之水是城外运来的山泉水,最是清活甘冽,而所饮茶叶更是各地贡品,芽叶细嫩,禁不得沸水,若是水太热会把茶烫苦,故而要细细盯着,瞧着水要沸不沸的时候便要从小火炉上提起来,这时候的水泡出来的茶汤才最清澈甘甜。

给太子泡茶的用具,也都是顶好的。

贡品紫砂壶,红泥小火炉,就连茶针都是镶了金的。

只是这些赵弘都不看,只盯着那双手瞧。

阮瑶的手生得漂亮,肤色白皙,手指修长,即使没有任何镯戒装饰,依然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