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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东宫(89)

到后来不仅要背,还要抄,真真是让春雨听到宫规两字都头疼。

她认准了阮瑶是诚心为难,于是回答的时候也就没带出什么好声气:“阮女官放心,既然是女官说的,奴婢自然尽心尽力,半刻不敢忘。”

“可我瞧着,春雨姑娘并没学好。”阮瑶说话时,指尖不自觉地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

正在阁楼上瞧着的顾鹤轩不自觉地看了眼身边的太子。

这动作,和自家殿下一般无二。

怪不得当初那个说话都不敢看人的阮女官如今变了这么多,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春雨却听不得这话,只觉得满心的火气都没有地方撒。

本来就是带着想当主子的心来的,加上昨天瞧见过小太子一眼,春雨更加觉得自己该往上走一步,而不是背这个见鬼的破东西。

阮瑶就是故意与她为难,生生断了自己与殿下之间的好姻缘!

假使荷香在旁边,或许还能拦一下,但现在只有春雨在,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怨气猛地爆发,春雨也不做出哀戚模样,直接昂头,对着阮瑶大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来寻我,不就是想要追究今日唱歌之事吗?”

阮瑶见她坦诚,也点头回道:“是,你认吗?”

春雨挣了挣,努力挺直背脊,咬着牙道:“我认,可我唱了又如何?有谁说不允许唱歌吗?”

阮瑶笑了笑,温声道:“自然没有。”

春雨像是得了什么倚仗似的,背脊挺得更直:“既如此,阮女官拿我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刘嬷嬷带着两个人进门。

一个是荷香,另一个则是个颇有些狼狈的年轻宫女。

刘嬷嬷让人把她们带过去,自己则是走到阮瑶身边,语气颇为自责:“阿瑶,我一时疏忽大意,让这俩闹出事端,着实是我的不是。”

阮瑶站起身来,轻声安抚:“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她们存心想找嬷嬷的疏漏怎么也能找到,嬷嬷还是不要过于自责才好。”

刘嬷嬷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站到一旁。

阮瑶则是走上前去,没再看春雨,而是看向小宫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看都不敢看她,低声道:“奴婢文儿。”

“便是你收了春雨的好处,给她说了太子行踪?”

文儿虽年轻,可也知道这是大事,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一时糊涂,望阮女官开恩啊……”

一旁那些刚刚被挑进东明宫的年轻宫女面面相觑,然后全都低下头去,心里暗自警醒。

阮瑶却没有多问,只管让嬷嬷把她制住,然后看向了春雨,声音依旧轻缓柔和:“文儿认了,你认不认?”

荷香想要抢着开口,却被刘嬷嬷一个瞪视给堵了回去。

春雨没注意到荷香的神情,犹豫了下,想着唱歌都不算事儿,私下里给点银钱自然也不算,于是点了头:“认又如何。”

阮瑶笑着道:“果然是痛快人,这便好办了。”说着,阮瑶对来喜道,“还请来喜公公让人送春雨姑娘回明粹宫,毕竟是方嬷嬷亲自送来的人,我也不好直接处置,是发落还是杖责就请她拿主意吧。”

一听这话,春雨着急到脸涨得通红。

本以为无事了,谁能想到居然直接给送回去?

要是回去了,莫说攀上太子,只怕她以后都没有机会出头了!

春雨立刻挣脱开,往前跑了几步,又跌倒在地,可还是固执的昂头瞧着阮瑶,也不管什么仪态了,直接扯着嗓子吼起来:“为什么?!你凭什么把我送出去!”

阮瑶看着她,温声道:“因为你犯了宫规。”

“……刚还说唱曲不犯禁的!”

“你犯的是另一条。”说着,阮瑶看向了刘嬷嬷,道,“嬷嬷可带了宫规条例?”

刘嬷嬷立刻将随身带着的册子递了过去。

阮瑶本就熟背各条规矩,很快就找准了位置,打开来,将书本对着春雨,指着上面的一条道:“第三十三条,宫人严禁私自收受钱财物品,违者杖责,送回司礼监发落。第五十一条,不允窥视贵人行踪,违者杖责,罚入浣衣局思过。”

春雨猛地愣住,眼睛瞪圆。

她从不知道这些……

分明后宫的娘娘们都是这样的……

在明粹宫,方嬷嬷申嬷嬷谁不敛聚钱财?

而在后宫里,又有哪个娘娘不打听皇上去了何处,企图制造偶遇?

谁能知道这些是不行的……不仅要杖责,还要去浣衣局?

阮瑶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只管将册子合上,还给了刘嬷嬷,而后倒退两步,淡淡道:“带走吧,记得堵上嘴。”

刚刚这人隔着两道墙都能把歌声送到园子里,足以见得嗓门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