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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2)

作者: 行君意 阅读记录

终于,“咔”的一声,已经铸成一体的棺身出现了裂缝,然后轰然一声,那沉重的棺盖便倾倒在了地上,里面的各种珠宝奇珍和内棺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内棺用油蜡封口,待工作人员清理好油蜡,起了金钉,便向穆老请示。得到穆老的首肯之后,便用力一推,打开了这最后一道谜题的封皮。

白夫子和穆老首当其冲,陆蔺磨磨蹭蹭的缀在后面,既好奇又不敢去看,畏首畏尾的模样,要不是陆蔺戴着工作人员的工作牌,保安怕是都要怀疑她是混进来想要浑水摸鱼的小偷了。

正在陆蔺犹豫要不要凑上去的时候,就听见白夫子暗暗的一声惊呼,然后他和穆老便都神情复杂的回头看了陆蔺一眼,两个人喃喃道:“怎么这么像……”

哈,什么这么像?

不过原来白夫子也有被吓到的时候啊,真是大快人心。

自从穆老和白夫子见过墓主人之后,他们便将陆蔺和墓主人的仙蜕隔离了起来,只让她去清理外椁中的出土的文物。

虽然陆蔺对于他们开棺时说的那句话耿耿于怀,可是在安放主棺的研究室外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推门而入。

不过让人欢欣鼓舞的是,在内棺中终于出土了一件可以证实墓主人确切身份的金册手书。

“我的乖乖,这就算是皇家,也太奢侈了吧,诀别书都要刻在金子上,这是要证明情比金坚啊!”陆蔺两眼放光的看着穆老手里那一大块金卷,十分没有出息的感慨道。

说来惭愧,虽说从事考古研究是一项光荣又辉煌的工作,还能每天接触各种价值连城的珍宝,但那都是国家的,陆蔺同学就算发现再多的文物,也无法改变自己囊中羞涩的现状啊。

白夫子没好气儿的白了自家小师妹一眼,陆蔺感觉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没等陆蔺反驳,白夫子就抢先接过那副金册,金册上用小纂刻了百来个字,翻译出来,大意就是:“吾妻爱妻,谢氏含和。今生不能予你皇后之尊,自尔去后,每每思及,痛不能寐,今我力排众议,以皇后之尊仪,葬尔于南山皇陵,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穴。

只是这份温情来的太迟,今生,终究还是我负了你。

阿特,你或许不知,自幼年皇宫初见,惊鸿一瞥,你便长久的烙于我心上。八岁那年,开弓惊鸟,我便知此生,心中再难容下旁人。

后来诸般种种,或如蜜如糖,或如刀如枪,你气我怨我,赌气疏远于我,我虽表面强撑,可心中早已如刀如割。

那年你大病,殊不知我亦服毒,本想相许来生,可谁知天不遂人意,大病一场,犹是这凄凉人世,眼睁睁看你婚期将至,眼睁睁看你投身他人,我自认是个大恶之人,可我仍想老天能网开一面,许你我一段姻缘佳期。

可老天总是乐于玩弄世人,你终于打开心结愿意接纳于我,他又无情的将你夺走了。

宫人,大臣,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比任何时候活的都要清明,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杀光所有阻拦我们的人,用他们的命来偿还这个世道亏欠我们的一切。

阿特,我自知我不配,可我还是想与你许一个来世之约,萧家向来不信佛陀,可若这世上,真的有他们所说的来世,我便信了。

阿特,我日日焚香祷告,若有来世,你走的慢一些,我一定再也不会松开你,任何事情任何人都再也不能阻拦我们,再也不能分开我们。

负心人萧文煊,亲笔。”

不知为何,从见到这幅金卷开始,白初暄的状态就似乎有些不对,整个人都紧绷着,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是在畏惧着什么,这对于一向目空一切的白夫子来说,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而凑过去的陆蔺,似乎也晃了神,一直沉默不语,直到穆老的声音想起来,才怔怔的抬起头。

“哎呀,你们两个孩子,读个文献怎么还读的两个人都泪流满面的。”

陆蔺和白初暄下意识的同时用手去摸自己的脸,然后不可思议的抬眼看向对方,一定是这位萧文煊先生的文笔太过于声情并茂引人入胜,绝对不会是什么其他原因吧……

胆小的陆蔺又开始胡思乱想。

穆老的声音依然在不停的传来:“奇怪,这萧文煊我知道,是南朝太宗的第七子,封号平宁王,但史料记载极少,从未说过他当过皇帝啊。且南朝的第三代帝王明史有载是高宗萧成帝萧文焕,太宗的第三子。可这字里行间,分明证实了这段历史并非史书记载的那般,太好了!太好了!这回我们要有大发现了!”

四处静悄悄,只有穆老激动的声音回荡在研究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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