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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美无双(51)

顾堂只是抿着嘴道,“是啊,你又不是谢家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她想白他一眼,他的语气很欠扁。

他站了起来,朗声道,“谢朗明日也应该赶到。这谢将军与谢朗的感情,不言而喻。”

那是自然,谢朗15岁便跟着谢尚,而谢尚是手把手教育谢朗。里面的栽培比谢安对谢朗的栽培还意义深大。谢安算是谢朗的启蒙老师,而谢尚则是再造恩师。

谢朗最后一个赶到,他有些踉跄来到谢尚的灵堂,眼神有些呆滞注视着棺木,一句话也不说。

敏敏站在内厅门口注视着这个少年。

他把嘴抿得很紧很紧,似乎强忍着痛苦,强忍着悲伤。他缓慢来到灵堂之上,叩拜三下,站了起来。当他抬眼的时候,她看到他隐含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庞滚滚而下。

“叔伯……”谢朗终于无法强忍痛苦,哭了起来。一个少年将军,在众人面前,毫无男子气概地痛苦起来。

谢安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背,“胡儿。”

“叔叔。”谢朗哽咽道。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谢安冷静道。如个长者一般。

谢朗低声抽搐,“知道。”

丧事继续,陆续有些人到达叩拜行礼……

丧事结束后,人们也纷纷退散。敏敏想一直呆在内厅也不是个办法,再者顾堂这样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感觉自己心里有鬼似的。于是就豁出去,大大咧咧出去了。

谢家人也许还处于悲伤状态,并未注意到敏敏走出来。敏敏走出来后站在谢朗的旁边。

谢朗个子很高,八尺有余。他眉目清冷,眼睫毛上还残留刚才哭过的痕迹。这样一个高挑的男人哭起来,虽然不体面,但还是值得同情。

谢朗发现有人注视他,歪头一看,是敏敏。

他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突然想找个肩膀靠一下,他就那样,把他整个身子向敏敏倾斜过去。压在敏敏身上。他压得很轻,似乎是在等待敏敏把他推开。

可是,她没有,反而安慰似的圈起他的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如一个慈祥的母亲。

有时候,也得注意场合,尤其是如此尴尬的时候。

这样个举动,人的注意力再集中也会看过去。

在场所有人看见抱着谢朗的人,都怔着一句话也说不了。只听到,在不远的谢安,失声呢喃两个字。

“敏敏……”是那样的冗长悠远的呢喃。

她微微僵硬,抚摸谢朗的手也顿了。

谢朗也微微睁开了眼,悠悠站直了。

一切,竟在不言中。

她只能用微笑保持残留的骄傲,笑道,“师傅。”

她说得很自然,却让人感觉别扭。

谢安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刘氏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五味俱全。四年,这个女人离开四年,而一切也是物是人非。她微微一笑,没什么。

谢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知怎么得,一股痛恨腐蚀原本脆弱不堪的心灵,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谢安笑道。

他这么说把她给弄愣了,什么意思?他一直知道她在这里吗?

谢朗道,“叔叔,其他的后事,由胡儿去做吧,你们去休息吧。”

“我来帮忙。”谢琰道。此时的谢琰已经成熟了许多,不如当初一见就使眼色的男孩了。至少敏敏没感觉到他以前那般敌意。

也许,什么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谢玄也走了过去道,“一起。”

敏敏看着他们开始忙碌起来了。便微微欠身离去。这些都跟她没什么瓜葛。

军营里多了些不该多的人。而却也要走不该走的人。顾堂走了,跟敏敏打个照面辞了官,就背着行李走了。她也没去送他。

正如他说过,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年是谢尚一人去豫州迎接,彼时,而是一人离去。景也萧条,人也离别。一种离愁。

谢家人也不在军营中多呆,谢奕是江州太守,还有职务在身。过一两日也就该离去。谢玄自然跟着走了。

谢朗本是军营少将。只是去年派去训练新兵,也只是请假而来,过不了几日也就走了。

谢安虽是闲人一个,但是,有些地利人和之时,也不会多呆几日了。

倒好,她图个清闲。依旧可以我行我素了。可是总有些必然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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