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何以述情深(135)

他阿玛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作为儿子还有反驳的余地吗?他自小便知父亲的狠劲,他无法想象父亲对于一颗毫无作用的她有何措施,他只能仓皇的答应。可他那时实为糙率,并未多想,他着急的忘记,明月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

他自知她伤了她,当她得知他将纳妾,她厉声反驳额娘,他想去制止她,可他无颜说出一句话。大婚那日,他只能恍恍惚惚任由别人打理,他想着要逃,带明月离开这个家。可他每当看见阿玛那耳鬓旁的花白,夜里挑灯时的伤神时,他又犹豫不决。他的阿玛也是为了光耀门楣,为了这个家啊!

额娘突然走来,对他道,“颜氏失踪了。”

他为之一振,却有庆幸着什么。额娘见他这般高兴,叹道:“婚礼还是会继续进行!”

他想,他那时太冲动了,他当面反驳了他从小挚爱的额娘,他大声道:“不纳!”

“这不是你说的算。”

“新郎是我,要是连我也消失了呢?”他立即反驳道,结果迎来了一个耳光。他额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道:“你可知什么最伤人?”

他不答。

“是真心最伤人!冬郎,你什么都可动,唯独不能动情,情是最伤人的东西,让你体无完肤。尤其是身为你这样出身的人。”

“动了便是动了。我无悔。”

“你这般情深,也不一定得到她的回报,不如我招她来,听听她的意见,你一直默默唱着独角戏,甚是不公。”

那次,他期盼着他能见到如他所愿之事。

可她只是无关紧要地道:“由来只有新人笑,那人看到旧人哭?”

她在怨他,他此刻就像跌入深渊般。他方想拉她离开,不想她还去建议他额娘找个假冒新娘与他完婚?那时他只感到雷轰一声,完全麻木。

他果然,唱了一出可笑又可悲的独角戏。

他现在在另一个新房,里面没有人,独独他一人唯望烛台。那两团火红的烛火让他回忆起他与她的新婚花烛。凤冠、喜帕、桃妆、洞房。那一幕幕的场景顿时成了地老天荒。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打算踏入不属于他们的别人的新房。可如今的自己却穿上了刺眼的新郎装,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会这样?他赫然跳了起来,逃荒一般逃离这间昭告自己背叛的房间。他甚是有无目的却冥冥之中来到属于他们的琼楼。他曾有以为如神仙伴侣居住的乐园。她一人坐在石桌旁,一边饮酒,一边流泪。而他,也只能默默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脸看。她哭了,他把她弄哭。他娶她那时起,他曾心里发誓过,要给她幸福,可现在他做了些什么?他穿上了不属于他的婚装,他居然去娶了别人?可他却不得不去做这些伤害她的事。

他望着她跌跌撞撞地回房,一行行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和枕头。他一直默默地站在门外望着,最后实为忍不住走了进去,悄悄为她抹去泪水,轻声叹息,紧紧地搂她入怀。他不是一个好夫君,他惹他的娘子湿尽衣裳,也碎了心。

可他,还是不得已去做继续伤害她的事。

他在朝为官,却甚是不如意。为三等侍卫,却只是一名打手,护卫皇上。皇上有时见他心不在焉,便关怀地问了一句:“听说你纳妾了?”

他甚是惶恐,连忙作揖称是。皇上浅笑,“有那样慧心的妻子还要纳妾?此妻难求啊。”

他怔了一怔。皇上却突然怅然若失地呢喃,“你可知常宁当初为何拒婚,后便迅速成婚吗?”

他更是茫然,“许不是为了一个秀女?”

只闻皇上笑道:“可惜那秀女太过狡黠,脱离了皇宫。”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慌了一慌。皇上再道:“我原本是想把她收入为宫,奈何阴差阳错。而常宁也是受挫,另娶她人。”

“皇上说的那女子是?”

皇上只是笑,平和又别有深意的一笑。然,容若应该懂却制止自己去理会。有时一个眼神便知答案是什么。他那晚回去,最终还是忍不住迈进了他们的房间,他一直坐在茶几旁,等着她,连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去等她,只是那时很想见她,仅此而已。

她回来了,她说她去了广源寺,他浑身一激灵,那时他与皇上初遇的时候,那时她也在,他突然满心惆怅,他极力想排斥的东西居然在他全身不胫而走。

她邀请他喝酒,她自己却喝得烂醉如泥。她问他,还爱她吗?他怎会不爱她?他一直都爱她。他方想回答,而她却倒下了。他心疼地望着她……那一夜,他无法自制地疯狂要了她。他一向不是这样用激情去麻醉自己之人,只是那时,他不知如何去表达此时的心境,他只能霸占她,告诫她,她是他的,只有他可以这么做,在她身上留下斑驳的吻痕!

上一篇:晋美无双 下一篇:相见恨晚